第9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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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饶恕的。

我们曾经讨论过这个词,在他用我的水壶喝水的时候。

其实,不论是Fraternizing还是Unforgivable,在得知他被迫前往莫斯科之后,我都下定决心不会轻易放过他。

日本人看似是强弩之末,实则极其难缠。我被刺刀戳伤的时候,觉得自己非常愚蠢,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阿德勒·冯·法兰克能否活到我为他赢得的期限。库德连科医生旁敲侧击地警示我,他说纳粹集中营的统治者常常会为自己挑选一个有着欲加之罪的八分之一血统的犹太男宠。我含糊其辞地告诉他,阿德勒·冯·法兰克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但此时我清楚地知道,他早已与那位故人毫无干系。

我在乎的,只是他本身。

他来到德累斯顿之后,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我无法避免朝夕相处的诱惑,尤其是面对一个被我自己囚禁笼中的宠物。他更加漂亮,经历身心的磨难之后也不再像十几岁时那样骄傲、想当然、傻得离奇。我不喜欢他的头发太短,因为我乐于在进入状态时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按在浸着薰衣草香的枕头里。他并不总是乖乖听话,比如,那些外语考试的复习资料经常空白一片。不过,这难不倒在寻欢作乐上技巧丰富的我。我逐渐摸索出一个有效的方法。当他答错冠词、介词和变格的时候,我会采用物理方法熄灭他的“生命之火”。经历几个苦不堪言的轮回之后,他很快培养起精细的阅读习惯。

我唯一遗憾的是,在短暂的亲密相处期间,我从未和他谈过喜欢或是爱。尽管他总是能在这方面滔滔不绝地说上三天三夜,没心没肺地把“喜欢”挂在嘴边。

我看过很多书来确认自己的取向。坦白地说,我不愿意做一个同性恋。这实在是太辛苦了,更重要的是,我无法给少年时代的自己一个交待。感情上的举棋不定让我放弃了爱的权利。

为了应付复杂的局势,我不得不欺骗他。

我指责他是一个无耻的纳粹同性恋,他说我们有性、没恋。

他离开德累斯顿的那天,我除了抽烟之外什么也不想干。

我们原本就是由色与欲连接起来的。在灭掉第二十五支烟之后,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一点。如果阿德勒·冯·法兰克长成库尔特·艾歇尔那个蠢样,我多余一眼都不会看他。

那个冬天我失去了太多东西。也许我本来就不配拥有亲近的人。

这些年我喜欢上纯粹的艺术作品,我不会为了赚钱去翻译那些美丽而睿智的句子,我认同“为艺术而艺术”,就像我自己一样,为等待而等待。

我想要给这份等待一个结果。

“艾迪,我想你不会再离开了。”卡列瓦托夫说。

跟有钱人在一起和跟普通人在一起还是很有质感上的区别的。

法兰克转动着套在自己手指上的衔尾蛇环:“这太夸张了。我们没必要借鉴维多利亚女王的订婚戒指吧……它好像有点扎手……”

“我觉得它正合适,”卡列瓦托夫满意地盯着他的标记,“但愿你不是为了这块不轻的金镶钻而接受我的爱。”

“我就是为了这块不轻的金镶钻,”法兰克轻哼一声,“如果把它卖掉,换得的钱足够我挥霍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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