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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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讲了西州城里的那幅画,那个杂戏里的天家少年,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心思,和那些深宫里辗转难眠的夜。

这些话我从没和别人讲过,可在顾文曦面前,就和竹筒倒豆子一样。

我饮下了不知道第几盏酒。

“我当时就该听我哥的,可我就是魔怔了,怎么劝都不行。”

“有时我也在想,如果我有机会自小接受世家教养,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蠢。不会为了男人要死要活,永远都是进退得宜,优雅矜贵的。”

“从前有长华在,陛下根本看不到长怀,”我支着脑袋,盯着顾文曦的眼睛,“说实话,长华的死,你有没有怀疑过我?”

顾文曦摇摇头:“我信你还没那个脑子。”

——这人说好话的时候,嘴都这么欠。

但酒意和困意一齐涌上来,我也懒得和他拌嘴:“我确实没害过长华。是,陛下很少记挂长怀,可你妹妹记得。找乳母,请太医,制新衣,样样都是她派人操持的。”

“所以,我不怨你妹妹。我嫉妒她,但我不怨她。”

顾文曦静静地看着我,然后举了举酒盏:“我敬你,你比我惨多了。”

他把杯中的酒都灌进了喉咙。我也举杯将残酒饮尽。

顾文曦忽然问我: “你想做皇后吗?”

这人莫不是疯了?

我诧异地望着他,他却一本正经地望着我:“你是有错,你从一开始就不该进宫。可既然进了宫,又怎能不争;既然要争,又为何不能做皇后?”

我提醒他:“你还有个当皇贵妃的妹妹呢。”

顾文曦笑了出来,好像我说了什么很愚蠢的事:“陛下是不会让顾家的人当皇后的。不仅是顾家,还有沈家,王家,所有构陷过护国公,间接害死先皇后谢婉的人,他都没忘掉过。”

“只有你,你是陆家的人。当年护国公之变,沈党之中只有你父亲陆刺史仗义直言,说谢朗将军赤胆忠心,绝无可能谋逆。”

我好像在听天方夜谭:“那叶贤妃和钱德妃呢?她们的母家可是陛下提拔的。”

“要是陛下真想从她们中选后,她们至于到今天还在斗吗?”顾文曦哂笑,“说到底还是外戚。叶家和钱家都会有私心,但是陆家就剩你弟弟了。”

“若不是陆子廷殿试上说话太直,凭他的文采,又何至于屈居探花?”

在我复杂的眼光中,顾文曦仰头,把壶里的酒都灌了下去。

“所以,你想当皇后吗?”

最后一抹夕阳映在他的眼中,似酒液漾于盏中,泛起一轮轮涟漪:“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做到。”

他只是一个四品侍郎,我只是被废冷宫的庶人。

能说出这种话的,定然只有疯子。

我知道我不该信一个疯子的醉话。可我太醉了,也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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