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我凑上前看了看,崭新的铜面上,果然映出一张茫然的脸,嘴角一滴葡萄汁正晃晃悠悠往下流。
顾文曦还在怀里掏着什么,我用指尖携掉汁水,直接舔掉了。
——好甜!
我转头一看,顾文曦握着锦帕的手僵在原地,白色的锦帕在风里飘啊飘。
葡萄吃完,今天的朝堂小课堂也该结束了。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拎着手里的镜子想还回去,就被顾文曦抬手挡住了:“你自己留着吧。”
我翻过铜镜看了看,葡萄叶蔓铺满镜身,正中有仙鹤振翅欲飞,栩栩如生,正是京中时新的瑞兽葡萄镜。
——倒也不是多么贵重的物品,只是他图什么呢?
顾文曦站起身,半边身影融在淡淡的夕照中,似有几分孤寂。
其实他在朝中的处境我并非完全不知。顾家大房不争气,顾文曦的父亲因为护国公一事被外放剑南时,顾文曦也被迫离开弘文馆。
顾家二房平反时,顾父已逝,顾文曦直接荫补进的钦天监。
因为并非正经科举出身,又是顾家人,顾文曦还在钦天监时,便老被出身叶党的监正打压。后来辗转降职,好不容易转到礼部当员外郎,还是三天两头被找麻烦。
奈何这人嘴虽然又碎又毒,在风水星象上业务十分出众。沈党的沈少傅虽然不是什么好人,看人的眼光还是毒的,知道礼部的王尚书完全就是个草包。
这么熬了几年,还是让顾文曦升到了四品的礼部侍郎。
我们正走在密林身处的山坡上,树林掩映间,夕阳照在青瓦上。顾文曦踏在斑驳的树影上,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
“还拿着那镜子干什么,不赶紧收起来,等着刮花吗?”
我忽然有那么一种错觉。
也许这人,只是想找人说说话吧。
9
叶御女的脚伤好后,便开始和我在冷宫中一同埋头种菜。
钱家人再来挑衅,我们只闷不做声。她们渐渐没了趣,开始琢磨着怎么从冷宫出去。
还没琢磨出个名堂,就到了第二年八月,长怀的六岁生辰。他现在是宫中唯一的皇子,又养在皇贵妃宫中,生辰宴自然极为隆重。
黄昏时分,宫内外愈发灯烛明煌,流光溢彩。
远处熙熙攘攘的人声中,有笙歌声飘到林中。此时我偷溜出冷宫已轻车熟路,坐在一处隐蔽的高坡上,远远望着永和宫的方向。
长怀今日穿了一身崭新的明黄衣裳,安静地跟在顾贵妃身边。他又长高了,也不知有没有好好吃饭?永和宫里的小厨房,会不会做他爱吃的冰糖雪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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