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奇门八卦阵，天要亡我与新药引（1 / 2）

第十六章 奇门八卦阵，天要亡我与新药引

　　永兴柜坊东北面的水下，小伍带领一队训练有素的蒙兵泡在一片矮矮的礁石后边，已轮流埋伏了三日。奇门八卦阵的生门位在东北，乃解开阵局的关键。小伍自打进入永兴柜坊之后，便寻机在它的东北面从建筑内部到水下反复刺探，历时九个月，方才终于找到这个极其隐蔽的水下通道，若能突破此地艮宫防御，便有望找到此奇门八卦阵的生门。

　　今日正是该出发向玄同取药的阴历初十。卯时刚过，天光不明，水下几乎仍是伸手不见五指。忽然，那通道铁闸的小门缓缓开了一道缝，透了一条亮光出来。在反复确认外面安全后，门开大了，有人就要从里面游出来。

　　毫无预兆地，忽然射来凌厉的一道水波，此人身上立刻冒出血水出来，却是胸口中了一枚小刀。通道里的人见势不妙，手脚并用就要把他挪开，好重新关上门。说时迟那时快，黑暗的水中已有人像只矫健的剑鱼，飞速地窜了进来，眼疾手快，刀无虚发，很快控制住了闸门，正是那小伍。跟在他后面的蒙兵见他得手，即时有人向水面上咻咻咻地射了几只响箭，这些蒙兵旋即鱼贯游入了闸门。

　　一见有人攻入艮宫，里面即时有人挥旗示警，永兴柜坊的八卦连环阵瞬间被激发，各种机关齐齐启动，很快有一批批带着不同小旗的文字人轮番向小伍他们攻了过来。此水下通道出口之上方，正是位于永兴柜坊东北部的高端食肆云卷楼，里面连接的“生门”顾名思义主生育万物，乃奇门八卦阵八门中的进出通道，十分重要。

　　此时，西北部的凤来台也有人挥旗示警，却是穆连听闻响箭声，知道小伍他们已入艮宫，亲自率了一批人从水上攻过来。此凤来台正是穆连当初来永兴柜坊的下榻之处，四围环境对他来说什为熟悉。按小伍图纸所示，凤来台乃干宫所在，待突破后可望寻得奇门八卦阵的开门，主开向通达。穆连自小研读众多汉家奇书，奇门遁甲之术本乃中国帝王之术，秘不示人，他这个皇室贵胄研习再就手不过。此术极难，自古便有许多人困于其中，得了失心疯等症；怕穆连重蹈覆辙，宫里专门找来个不世出的高人教他，正正就是被他之前冒名入住凤来台的汉人师父侯海德，如今此术恰好在此地用上，可谓冥冥之中有天意了。

　　不多时，永兴柜坊正北面的水漾居也响起了一片呐喊和刀剑之声，却是赤那带了第三支军队也攻来了。水漾居正夹在凤来台和云卷楼之间，被小伍标记为坎宫，休门当可在破坎宫后寻到。休门主休息安居，也是八门中有活路的门，赤那的任务只要攻破坎宫，然后在休门处接应小伍即可。除了他们三人要全力寻找的这三个门，其余的六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都不吉，攻进去即便不死也必被困住。

　　这赤那对奇门八卦毫无见识，好在身边跟了一位汪直。这位汪直乃列于大夏制作的湖广能人异士名录第四位，标注的正是此人精通各种术数阵法。穆连见到名册上的每个能人异士时，都会先收买说服一番，不服者才格杀。而这位汪直，好巧不巧，正是其中唯一一位贪生怕死之辈，因而被留了性命，这次被穆连派人拖了过来。

　　良重若知道蒙人此次行动有如此多巧合，会不会叹一句，天要亡我也？

　　在大夏的平章知事官邸，小刀在安神香的氤氲中睡过去了，可是梦里还时不时蹙着眉。这些天，她夜里也总还要醒个三两次，虽然她啥也没说，但玄同知道，曾遭受过的那些创伤还在折磨着她。调理了这大半个月，虽说小刀的身子还远未达到理想，但总算已经好多了，气血也丰沛了起来。

　　明玉珍所中毒素已越来越难以遏制，再等下去即使还能解除，也需下比今日更大的力气，因此玄同下定决心今日就开始逐步解毒。他把收集到的药引仔细倒入放好药材的陶煲中，一俟汤药煲好，就会有专人迅速送去给明玉珍服用。

　　接下来这日，良重的人仍没有过来取药，这已制好几日的药便等于是废了。刘桢派去永兴柜坊打探的人回来，果然说那里被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乃大都枢密院副枢穆连。

　　刘桢的意思，是大夏本就被明玉珍不久于人世的可能搞得焦头烂额，虽然永兴柜坊的情报系统对大夏颇多助益，但无暇搅这趟浑水；况且良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永兴柜坊向来固若金汤，从未被任何势力攻破过，此次应也不例外。而玄同目前忧心小刀和明玉珍的身体都还来不及，刘桢都这么说了，他更无闲情多管此闲事。

　　自玄同用了新药引制作药汤后，明玉珍的情形明显有改观，身体内的毒素显然乖巧了不少，那药引便仿若是把它们当头狠敲了一棒，令它们不敢再张牙舞爪。明玉珍和刘桢都十分高兴，期盼着玄同的下一个动作。然而只有玄同明白，这个分量的药引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若毒素发现药汤里并没有更厉害的招数接踵而来，必然会重新开始试探，然后积蓄力量殊死搏斗一番。因此，下一步药引的使用剂量和频率可谓极之重要，分毫不可大意。若不够量，反而会激发起毒素最大的作战能力，顷刻间陷明玉珍于死地，但药引哪怕稍稍取多了，对药引的主人都是极大的不可逆的伤害，后果十分严重。玄同此时根本如履薄冰，且是陡峭悬崖上的薄冰，分分钟可能从悬崖的任一端摔下深渊，自此万劫不复，——药引取少了，明玉珍肯定活不了，取多了，药引的主人却不能活了。

　　永兴柜坊飞仙阁里良重的书房，气氛也十分压抑。莲儿未能按时服到药，身体已经开始衰败下来，到今日已经要搀扶着才能行路。按玄同以前所说，一旦停药，她便即刻进入生命的倒数期。而另一方面，蒙兵对永兴柜坊的进攻能力也大大出乎良重和徐先生的意料。他们经过两日的战斗，已经各自突破了艮宫、坎宫和干宫，而且看得出他们目标十分明确，就是一边战斗，一边在寻找生门、休门和开门，文字军们的抵御在他们的进攻下已经几次险象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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