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七皇子,剑人合一与废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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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七皇子,剑人合一与废人

  大都一处官邸外,刚刚回枢密院述完职过来的穆连跳下马便往那里面冲,初五重二跟在后面。看门的士兵认得他们,不敢拦阻,都跪了下来。

  穆连长驱直入冲到练武厅,里面那人一见他,忙道:“不知七??” 话未说完,就被穆连抬脚踢了个跟头。穆连斥道:“我南下前叫你不要着急动拥翠山庄,你吃了豹子胆不成? ”

  此人正是血洗拥翠山庄的蒙兵头领赤那。赤那忙跪下,答道:“七皇子息怒!非是赤那大胆,是永兴柜坊一个叫十八的贼子偷了我们机密的作战线路图,一路逃入拥翠山庄,此图关系重大,赤那不敢有失,方一路追了进去。赤那不知七皇子意思,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只杀了些下人,也未毁掉山庄,请七皇子明鉴。 ”

  被唤做七皇子的穆连又抬腿踢翻了赤那,道:“只杀了些下人?最好是这样!我且问你,那庄子里的一位小刀娘子去哪里了?哦,就是他们的庄主夫人。 ”

  赤那爬起来,又跪下道:“这?? ,赤那那日在山庄里并无见到庄主夫人。” 心中暗暗叫苦,听这七皇子口气,这位庄主夫人的失踪才是他生气的原因了。

  穆连从腰间取下软剑,顶住赤那喉头,喝道:“说! ”

  “是,是,七皇子饶命! ” 赤那见一向温和的七皇子动了真气,无奈答道:“那日赤那见姓玄的突围时,手中一直紧紧拉着一个少年,我想那少年必是姓玄亲近的人,便留了心。后来姓玄的忽抛下那少年逃走,我追之不及,便让人先把那少年押在柴房。到了第二日,那少年容貌已变得同前日不同,分明是一个女子,恐怕便是??,便是七皇子说的庄主夫人。那女子,那女子十分贞烈,见一众士兵围上,竟转身拿了根柴火棍,将脸上划得鲜血淋漓??”

  穆连听到此,大感心痛,拿剑在赤那肩上刺了个窟窿,骂道:“尔等畜生!快说,玄同那混蛋为何忽然将她抛下?她后来又去哪里了? ”

  赤那忍痛低着头答道:“那作战线路图不还是到了明玉珍手中么?必是这姓玄的送去的,他当是为了这个才抛下他的女人吧。” 暗自腹诽,这七皇子平日何等聪明,一关心就乱了,连这也想不明白。续道:“我们正准备离开拥翠山庄时,密报柜坊情报给我们的那个小伍也过来了,看到那女子,便让我卖个情面给他,让他带人走。我寻思留这损毁了容颜的女人本就不吉利,所以就??,属下知错了,七皇子饶命! ”

  赤那没有等来预想中新的一剑,悄悄抬头,却见这七皇子已经转身冲出去了。松了口气,暗骂自己没有眼力见儿,自唤了人进来包扎伤口不提。

  穆连上马直冲到太医院,让人速速拿最好的生肌膏出来,每样拿了一堆,详细问明了使用方法,让初五重二拿好了,便又风风火火跑出来。还没出太医院大门,听到有人问道:“阿尔思兰,你这是着急去哪? ”

  穆连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一母兄长、当朝太子、领枢密使虚职的爱猷识里达腊。穆连施礼道:“多日不见,阿合一切可好? ”

  太子看看初五重二抱着的那堆东西,笑道:“这么多生肌膏?你这才回来,就急着要去讨好哪位美人儿?啊,我知道了,自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那位小娘子。 ”

  穆连道:“怎么爱赤哥连这都告诉你啦?唉,不同你说了,我得赶紧去寻她,阿合见谅!” 抬脚便跑,犹听到太子在后面挤兑他的笑声。

  这穆连,或称他七皇子阿尔思兰,在这蒙元皇室中可谓一朵奇葩。他的父亲元惠宗终日不问政事,沉迷密宗之男女双修、宫廷艳舞,荒淫无度;元惠宗其中一个皇后的父亲、权臣燕铁木儿更是因日日在女人堆中打滚,致脱阳而死;几个皇子也都妻妾成群,日日纵欲。偏生这个老七可能自小饱读汉家典籍之故,或是物极必反,总之是与众不同,向来守身如玉。因此皇子们一向都爱拿他打趣,这赤那没想到七皇子竟会对一个偏僻山庄里的汉人女子青眼有加,实是情有可原,怪不得他。

  更兼这穆连受儒家思想熏陶长大,早早便心怀社稷,如今大元帝国岌岌可危,他贵为皇子,却摈弃皇城舒适生活,日日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虽然蒙人马背上夺得天下,从成吉思汗、忽必烈个个都是冲锋陷阵出来的,但到了如今,穆连在这一点上,也绝对是昏庸皇室中的奇葩。

  说到这里,倒可再插一段宫廷秘闻。据说那元惠宗样貌不像蒙人,反十分像个汉人,再详细一点儿说,他竟然长得颇为像当年金元攻破临安时,被太皇太后抱出临安城投降的南宋末代皇帝宋恭帝。传闻元惠宗乃元明宗由西藏萨迦大寺收养,生父是曾在此寺出家的一位著名经学家合尊法师。然而此法师非是旁人,其俗家姓赵名显,正正是长大后被忽必烈逼到出家的南宋末代皇帝宋恭帝!元明宗死后,他亲儿子又病逝,元惠宗乃捡漏登上大极。这大宋子弟执掌大元天下,真所谓世事轮回,无常有道。

  此外,元惠宗的生母为回回人,而穆连的母亲乃高丽人,这当也可解释为何这穆连不只内里,连样貌都不像蒙人了。当然元惠宗的身世乃秘而又秘,只有他的政敌通过收买元惠宗乳母后得知,穆连自是无从知晓。但无论如何,这穆连不是大宋皇室骨血,便是忽必烈子孙,总是出身高贵得很了。

  那边厢,玄同暂别刘桢离开大夏,一路快马疾驰到上庸县的永兴柜坊,良重迎上来,将一个地址交给他道:“幸不辱使命,此为尊夫人现时所在,玄庄主快去吧!那小伍近几日倒并未出现。 ”

  玄同大喜道:“多谢坊主! ” 便待离开。

  良重道:“且慢,还有件事,若遇到小伍,庄主需得留心。据良某看来,小伍的真实功力或者不在良某之下。” 当下把十三他们和小伍在彬阳县的遭遇战,以及之前良重亲见他被高手点了死穴而无虞的事细细说了。

  玄同不免也吃了一惊,道:“此人当真能忍!如此看来,他当初在朱雀坊犯事后,必是不想被玄某打死,方激怒玄某,生生受了钢针,好留着命以便日后成事!” 当下告辞,上马急奔而去。

  接连几日大雨,屋里本就长年阴湿,趁今天太阳难得露了个脸,哑娘便搬了仅有的两张板凳出来到小院子里,将一些药草铺在上面晾晒,又取了被褥和衣裳出来挂在晾衣绳上。衣裳就那么几件,和哑娘现在身上的这套一样,都是寻常乡下女子穿的样式,质地和花色都粗陋得紧,丢到哪里都没人会多看一眼。

  玄同湿了眼眶,唤道:“小刀! ”

  哑娘停了动作,抬起头,隔了这些俗气的花花绿绿看着玄同,眼神里有玄同已看不懂的东西。

  玄同走上前,抓了小刀的手道:“你......” 千言万语一股脑儿蹦到喉咙口,却只剩了哽咽。他定定神,道:“总之都是我的错,这几个月,你受苦了!” 再忍不住,将小刀拥了入怀里,低声道:“得以再见你,我便是立时死了也心甘。 ”

  小刀在他怀里不言不动。

  玄同又捧了她的脸端详,道:“我这就找个地方帮你治。 ” 小刀挣出来,淡淡道:“不用,现在乱世,这样很好。 ” 曾经那样爱哭的女孩子,该是暗地里哭了多少次,才能够如此云淡风轻?

  玄同不再坚持,问:“你身子可好?孩子还好罢?可还有受到什么伤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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