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爱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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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爱你

  “也不是……就是之前漫画节的稿子,有些头秃,不知道怎么修改,有种无头苍蝇的感觉。”

  如果是以前不太熟悉的时候,温年估计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但现在和季知珩相处的久了,彼此变成生命中极其重要的那个人。一个人一旦把另一个人划归到自己的领域,放置在安全距离内,就会在信任的基础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问题之前有和扁扁讨论过吗?”季知珩翻炒了一下锅里的菜,问道。

  “就是讨论过之后没有结果,所以才会觉得无从下手。”温年叹了一口气。

  作品的修改,最大的难处不在于具体修改的步骤,那些只要有耐心,只要技巧过关就能解决得了。

  最重要是知道哪里有问题,哪里要修改,修改的方向是什么,怎么修改。

  就好像是一个人要奔赴远方,知道终点之后,只要沿着路途勇往直前,终有一天会抵达终点。

  可如果不知要去向何方,也不知道路在何处,那么只能盲目乱转,甚至最后还会南辕北辙,越走越远。

  “因为之前画的是连载漫画,主要为网站供稿,所以我更擅长讲故事,也更习惯商业创作,扁扁虽然是专业编辑,但我们做的内容接近,她也是对商业漫比较熟悉。我翻看了安古兰这些年的作品,这种艺术节,其实更强调漫画作品的艺术性和主题的深刻性。前者是商品,后者是艺术品,所以差别还是挺大的。”

  为了防止自己说的不够清楚,温年还举了个例子。

  “这两者的区别,就像网红和顶流明星,乍一看精修图挺像,但一到现场,人物一动,差距一下就涌现出来了。安古兰的作品也是这样,需要有足够深刻的内核和经得起推敲的深意。”

  “我总觉得自己身上商业漫画的痕迹有些重,作品还是没有跳出以往的窠臼。但是要朝着什么方向改,怎么改,我却又说不上来。”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温年快一个星期。

  这段时间她把安古兰过去30多届的作品全都翻了个遍,仔仔细细的分析研究过,也看了许多和绘画相关的书,才得出这个结论。

  可怎么改,改哪里,却又迟迟找不到突破口。

  那种迫切想努力的冲动,与一腔热情无处施展的苦闷交融在一起,混杂成磨人的焦灼,让温年心头好像一直憋着一股气,怎么都舒发不出来。

  最后越憋越难受,越憋越压抑,烦躁又焦虑。

  甚至这两天脱发都变多了。

  “我现在就感觉自己像个废物一样。”

  已经快一周没有进展了,眼瞅着再有一个月就到截稿时间,温年越想越急,越急越乱,越乱越没有信心。

  将锅里炒好的菜盛在盘子里,季知珩暂时关掉电磁炉,然后从温年手里拿过已经快被她摘秃的小青菜放到一旁。

  温年一回神,才发现自己把许多绿油油、胖乎乎的完好菜叶,都丢到了垃圾袋里,霎时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不是要给你添乱……”

  “这算什么添乱?”季知珩拉过温年的双手,低头认真的注视着她,“年年,你记着。你是很好很好的漫画作家,你还有那么多喜欢你支持你的粉丝,所以不要再说自己是废物这样的丧气话。”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低谷期,每一个成功的作品,成熟的作家、画家,也都会遇到自己的创作瓶颈。跨过去,就会取得进步,就会变得更好。”

  “你现在才刚过24岁,你还很年轻,这个阶段遇到小小的挫折,多正常呀?既然现在暂时想不出来解决办法,那就先不想它。民以食为天,眼前最重要的是吃饭,至少保证这一刻心情是愉悦的。”

  “等吃完饭,我陪你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季知珩的声音比以往更加温柔,仿佛揉碎在星辰里的细碎光点,轻轻缓缓落在肩头,照亮温年这一刻的苦闷,驱散她心头的忧愁。。

  江明哲那天见过温年之后,曾和他聊过,像温年这样的情况,需要时常鼓励。

  对于普通人来说,每天来自外界的赞美和认可,会让他们保持愉悦,处在一种积极阳光的心态之中。

  而对于那些更加敏感的社交恐惧症患者来说,这种来自亲密伴侣的认可与鼓励,就变得更加重要。

  正向的反馈,可以让她们接纳自己,强大她们的内心,从而让她们能更加勇敢的面对生活中的未知与困难。

  社恐的人,看似胆小,但她们往往处在抗压能力的两极。

  因为过分敏感,会把生活中的困难无限放大,所以她们时常在高压下度过,只能一个人默默扛着,会因此具备极强的抗压能力。

  但也会有崩溃的瞬间,在外人看来,好似一下子变得玻璃心,一下子就被压垮。

  这不是懦弱,只是突然在最关注最敏感的地方,被破防了盔甲下的软肉。

  漫画是温年的信仰,是她一直以来的骄傲,所以平时遇到别的难处,她可以不在意不介怀,但在最擅长的地方,遇到瓶颈,支撑着她的支柱便出现裂痕,让她惶恐,让她焦虑。

  而疗愈社恐,就是直面不足,改变不足,重铸信心,重塑自我的过程。

  轻轻将温年拥在怀里,季知珩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同学,请问可以拜托你腾出一个小时,什么都不想要,全身心投入来帮我一个忙吗?”

  温年吸了吸鼻子,埋头在他胸前,软糯糯开口,“你说。”

  “帮我重新摘一份菜可以吗?这次多给它们留点胳膊腿儿,不然晚上的菜可就不够吃了。”

  这话一出,温年霎时又羞又好笑,“你放心吧,这次不会再浪费了。”

  接下来,温年刻意不去想稿子的事情,就专门盯着手里的小青菜。

  掰菜叶的时候,仔仔细细清洗每一条纹路,那些带虫眼的小叶片,都被她细心去掉,只留下青翠新鲜的叶片,一片一片,洗得干净至极。

  然后又在季知珩的安排下,摆放餐具,筷子要对齐,筷头筷尾要保持一致,碗的位置也要遥遥相对,保持对称。

  有时候,放空思绪,去做一些看似无意义的事情,让所有的注意力都凝注在肢体上,的确能起到良好的减压效果。

  至少吃饭的时候,温年做到了更专心更单纯的享受食物,而非焦虑担心。

  饭后,两人一起收拾完碗筷,季知珩洗了水果,带着一本书来到温年房间。

  “我可以看看你的画吗?不过我并不专业,不过还是期待成为你的读者。”

  温年原本就是准备再想想怎么改的,季知珩这么一提说,她自然不会拒绝。

  季知珩把果盘放到她面前,又递给她一本书,“帮我拿一下。”

  温年随手接过,在季知珩坐下来看画的时候,随手翻开那本书。

  书里夹着一片干了的银杏叶做书签,放置的那一页,正好有一句话。

  「年轻人,你的职责是平整土地,而非焦虑时光。你做三四月的事,在八九月自有答案。」[1]

  温年蓦然抬起头来,朝着季知珩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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