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她期望的目光向他探寻，“现在可否让我去呢？”

　　他十分细致地端详眼前的女子，似乎在研究她的表情，想从她的眉目中揪出一丝一毫的线索。

　　末了，他不忍心拒绝，而又若有顾虑地挥手，应允道：“去吧。带上我的符信。”

　　道溦手握着梁祎之给她的符信，踏入宫案库的门内，如临深谷，胆战心惊。守着宫案库的内侍见到天子符信，二话不说便请她入内，顺利得让她如坠幻境。

　　她问哪里存放兵事案卷，案库内侍虽然疑惑官家竟然让一女子查阅军事机要，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指了地方。案卷是按年份时间排列，她找到先帝的年号大延，在大延最后一年的木格里找到淮南平叛一事的卷宗。

　　一卷厚厚的用黄檗染就的黄纸，纸张和字迹还是崭新的。她颤颤打开，一封墨敕夹在其中赫然在目。展开这张墨敕，字迹工整稳重，章法清晰不乱，却写着最残忍冷酷的命令。

　　时为东宫太子的梁祎之亲笔写下军令，遣她父兄领兵救援，实际却是去送死。

　　她的目光停留在纸上滞住，僵在原地如同木石之身。

　　手中墨敕突然从身后被抽走，她惊得回头转身，一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冷冷盯着她。

　　梁祎之高高在上地俯视，一手举着抢来的墨敕，渐近地向她逼近。

　　她迎面深切地感受他细微的呼吸，周身似乎都被禁锢，无所逃遁。

　　在微末的空隙里，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平静：“你说谎了，骗了天下人。父兄实则死在你手上。”

　　他向后退了一步，松弛二人之间的空间。

　　“朕从未说过谎。你身着蓑麻当庭拒婚，兴师问罪的当日，朕就说了，云将军收到的虎符由朕亲自下发，援兵彭城确也出自朕令。只不过后来是你自己以为淮南王盗取虎符，假传圣令。天下人皆误以为事情原委如此。”

　　“可是你从未说清楚，任由这样将错就错。顺水推舟，将所有罪责都归于一个已死的叛臣身上。”

　　“谁让他们是叛臣呢。罪名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分别？”

　　梁祎之这话说得漫不经心，接着语气中灌满了压迫：“看来朕对你宽纵已久，你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仪礼：面对天子，要敬称‘陛下’，自称‘臣’。”

　　云道溦用力咬着下唇，“臣敢问陛下，为何派遣先考援兵彭城？彭城当时并无北虏压境之患。”

　　“兵家战略，为了诱引淮南王起兵应对。这和后来假引他围攻临淮行宫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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