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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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次日上朝,梁祎之开口便言土断一事,当即受到庾怀林和郗闵的异议,说州郡小吏刁难佃民,倚仗朝廷之势苛待士族。侨姓士族反对土断的声浪此起彼伏也罢了,三吴郡姓顾、张、陆也纷纷附议,意图阻挠禁断山泽之策。朝臣大肆陈言土断之害,禁断之弊,有甚者居然攻击田宿和云寔私德,谤其品行。场面一度难控,梁祎之再三督促礼部有司监礼,才平息朝堂上的激烈攻讧。

  这三个月间,云寔在外主持土断大计,侄女却被关在宫门之内养着已经痊愈的病。

  云道溦再也未听得梁祎之提中宫立后,但他也半点不提放她回去,只让她依旧在宫里住着。每次下朝定要御驾亲临她这里坐一会儿,生怕她飞走一样。

  这天梁祎之下朝后一言不发,脸色冷淡,心里生着闷气无处排解。道溦问了几句,他恼道:“还不是你叔父。我知道他一向为政清简,却不知宽容至此!土断一点进展都没有。是不敢得罪那些世家还是故意包庇?”

  “叔父对陛下忠心可鉴,只是时势之难……说到底,土断之不行源自士族在州郡盘根错节的势力。”道溦说道。

  “欲行土断,先削士族之势。”梁祎之疲惫地扶额,“是这样吗?”

  道溦正欲说些为叔父开解的话,一抬头,发现他已经劳累至极,双眼合上,浅浅入睡。

  睡着时,他喃喃自语,她凑近些听到断断续续的低音:“阿干阿干,陟岡以看……岁暮穷思,寤寐难安。”

  寤寐难安……这歌似乎有些熟悉。道溦想了想,却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他入睡时的安静样子,让她觉得甚是寂寞。道溦轻手轻脚走出去,把门轻轻关上。

  不出几步,迎面撞上也是悄无声息的子秦。

  她记起来,似乎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他了。

  “女郎这是出门做什么?”

  “没什么,闲来无事而已。”

  子秦警惕地问道:“官家何在?”

  “官家小寐,勿要打扰的好。”

  他仿佛安心下来,看了看四下无人,换了副口气说:“不久是云将军父子的祭日。云女郎没有忘吧?”

  道溦听他言语不善,反问道:“劳烦中郎将挂心,不知有何见教?若阁下也愿意在父兄墓前设案供奉,哀悼祭奠,在下也不会阻拦。”

  “可是这个日子,官家已经不记得了。”他狠狠地咬着字,目光中露出一丝狡黠。

  道溦皱起眉头,不知他意在何为。

  “既然要追忆,不如让我们仔细回想。云将军当初领兵征讨,是受了谁的命令?”

  难道不是淮南王伪传虎符所致?道溦心中升起一丝惶恐与紧张。

  子秦自顾自说着:“朝中调度军队,不仅仅凭借虎符勘合,还要有官家亲书的墨敕。二者具在,方可调兵。当时官家虽还是太子,却实已摄政,总揽军政事务。遣军调将的墨敕当然也是由他亲笔写就,加盖钤印。虎符或可以偷窃,但是官家亲笔和钤印却难伪造。”

  “你到底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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