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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凌晨的时候，我又醒来，头脑清醒。每天天还没亮醒来已经是惯例，我又闭上眼睛等着重新入睡。刚进入迷糊的状态，觉得柳朝原晃我胳膊，还轻轻拍我：“小伍。”

　　我闭着眼：“你有病啊？”

　　“你哼哼唧唧的，你哭了。”

　　我才刚刚睡着，哭哪门子？

　　他拉着我的枕头，“看，都哭湿了。”

　　我侧头看一眼，台灯光里，枕头上不过是一小块潮潮的痕迹。我都不知道我睡着了做了什么。但我觉得身上疲惫，翻个身继续闭眼。

　　我进入迷糊状态的时候，感觉柳朝原在轻轻抱我，轻声低语：“乖，好好睡，我的宝贝，谁抢我他妈干死他。”

　　真他喵是个无聊的人，像个护食的狼狗。我懒得搭理他，闭着眼任凭睡意覆盖。在我睡的昏天黑地的时候，柳朝原在我耳朵边像爆米花爆炸一样嚷出一句：“小伍，我知道那老和尚的意思了！”

　　回笼觉让我脑子晕乎乎，像被浆糊裹住，什么跟什么，怎么就想起和尚了。难道我昨晚一脚他踢到地上，让他想出家了？

　　我好容易刚睡个囫囵觉，又被这个王八蛋搅黄了。我想，等会儿我有力气爬起来我就揍他一顿。

　　柳朝原晃着我的肩膀，晃的我脑袋在枕头上前后移动，我感觉脖子都要断了，他喊：“天玑签啊。那老和尚说的，他即是你，你即是他。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我瞬间清醒，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看看柳朝原，柳朝原看看我。我两同时蹦起来。

　　他喊着：“天玑签呢，那上面的诗是什么来着？”

　　我说：“我没带。在家里。”

　　他说：“打电话！”

　　我已经找出手机给东哥拨打出去。

　　东哥在电话里话都说不清楚：“小伍啊，怎么了，你们不是见着了吗？”

　　我说：“东哥，你快去我家，去我房间书柜里，找找那个天玑签。”

　　“什么啊，这大早晨的。你俩还让不让人活了。”东哥抱怨着。

　　柳朝原说：“就是那个御林禅寺里拿到的天玑签。你还记得吗，那老和尚说，他即是你，你即是他。我原本姓伍，小伍本来该姓柳啊。”

　　“卧槽。”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估计是手机掉了。过会儿，东哥的声音传出来：“吓的我浑身白毛汗。我怎么忘了有这句话呢。你们告诉我医院抱错孩子这事的时候，小伍正在丧事上，我就拦着你们没和他说。但真没想起来有这么一句话。这太吓人了吧。早想起来，我一分钟都不会拦着。”

　　柳朝原坐下来，对着手机说：“我也是一直浑浑噩噩根本没想起来有这件事。”

　　“不说了，我这就起来去找天玑签，到时候拍照片给你们。”东哥说完挂了电话。

　　我和柳朝原开始大眼瞪小眼。这事太玄妙诡异了。

　　门外忽然传来三声敲门声，吓的我差点蹦起来。柳朝原搂住我，问：“谁？”

　　室友的声音传进来：“你好，你们能不能声音小点，这还不到六点。”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连声道歉，“我们注意。”

　　“今天就搬家。”柳朝原小声对我说。

　　搬个毛线的家。

　　坐着等东哥发照片，我嗓子干涩，拿起床头的杯子，还没喝，被柳朝原拿过去。他到客厅倒了一杯温水端给我：“你和妈妈一样，都容易嗓子疼，她早晨都喝温水，对嗓子更好一点。”

　　我没接他的话。我倒是想起东哥说的事情，低声说：“你们是在什么时候验的DNA？”

　　柳朝原拉开窗帘，说：“你应该记得在殡仪馆，有医生去给你做核酸。”

　　我沉默片刻：“你们应该告诉我的。”

　　“那个时候你状态太差了，经不起这些的。”

　　提起这些我就烦躁。不想说话。

　　柳朝原在床边坐下，说：“小伍，其实因为这件事，我和妈妈吵架很严重。我一开始以为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是妈妈的错。我说出来的时候，把妈妈气坏了。可能她当时把你当出气筒了。她到现在也不太理我。我知道你很难原谅他们，但我就是想告诉你实情。”

　　我低头抚平衣服的褶皱：“这是我和他们的事情。”

　　柳朝原挺直身体：“是的，我懂。我不多说，也不逼你什么。不过，如果你能原谅他们，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过点。”

　　我看他一眼，冷笑一声。他被我看的发毛，身上都一下：“你想说就说嘛。这么看我干嘛。”

　　“你知不知道你爸和你妈商量着把我送国外，然后让你继续在国内当柳家大少爷？”

　　柳朝原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我亲耳听见的，那还能有假？他们说企业还是要交到你手里。你们可真是一家人。”我顿时又有了不想和柳朝原在一起的冲动。“你少来套路我了，你妈还不理你。这叫不理你？”

　　他举起双手：“我发誓，我和他们说过把财产和公司都给你。反正你连人都是我的。”

　　我笑笑：“算了，不说了。”我能猜出柳爸柳妈的想法，他们觉得我从小到大小门小户出身，没有什么出息，做不成事。事业当然要留给争气的后代。

　　我想起胡澈对我说的话，你就是你，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呢，哪怕是父母的看法。我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看法，难道就因为基因相同，我瞬间就认为他们是父母了吗？何必呢。我确实没什么出息，是个普通人，我做好自己的事情，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呢。当我觉得他们是陌生人，我会好过更多。

　　柳朝原注意到我不高兴，他坐过来抱住我。我烦躁地一把推开他， 手刚接触到他的手臂，他“斯哈”一声迅速躲开了。

　　“你怎么了？”我怀疑他受伤了，这个上手臂的位置被衣袖遮着，他昨晚睡觉也是穿着我的T恤的。

　　“没事。”他摇摇头。

　　他越遮掩，我越觉得奇怪：“我看看！”

　　“没事。”他起身，“我先去洗漱。”

　　“你给我站着！脱了！”我挡住他。

　　柳朝原犹豫的看我，慢慢拽起T恤的袖子：“就是前些天摔了一跤，蹭到了。”

　　我抬头看见他左手臂上面有两道疤，一个已经接近恢复，其中一个有深黑色的结痂：“这他妈是蹭到的？”很明显是锋利的东西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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