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第22章

　　我有我的想法和底线，我刚刚已经对他们表达清楚。认亲或者不认亲，对我来说无所谓。认亲，我也不会叫他们一声爸妈。我不占柳家的便宜。我不会回允川，我要留在深圳做自己的事情。至于柳朝原想怎么样，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柳朝原迈步上前：“我也要留在深圳。”

　　我看见柳鸣清一脸痛苦的闭上眼睛，又睁开：“你们两个真的不能……分开吗？”

　　柳朝原立刻拉住我的手：“爸，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离不开小伍。他就是我的命。”

　　我扯开他的手：“你是你，我是我。咱俩现在没关系。”赶紧回去做你的乖儿子去吧。

　　昨晚我想过很多可能。关于柳朝原的可能。我曾经给了他一次机会，他错过了。我对他真的气愤难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总能招我恨。我还在犹豫要不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柳鸣清抓着头发在屋子里踱步。

　　我说：“我要上班去了，不能迟到。今天就先到这吧。”

　　柳鸣清想要说些什么，被柳朝原拦住，柳朝原说：“爸，你先出去下，我和小伍说。”

　　柳鸣清点点头望着我：“小伍，你想怎么样，我都支持你。你不认我，我也会认你。你就是我亲生的儿子。”

　　柳鸣清出门，柳朝原关了门。朝着我走近，说：“小伍，我给你道个歉吧。”说着他慢慢跪到地上。

　　“操！”我想拉他起来。看着他皱着眉，满脸疲惫痛苦的样子，我不忍心。我也不喜欢他这样逼迫我。

　　“斯哈，”他先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又说压抑着说，“你先别急着拉我，我知道这样让你有压力，我不想逼你。但我没别的办法。”他把我拉到跟前，“我特别后悔当时没跟着你一起出来。我错了，我不解释。我就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跟爸妈说了，家里的财产都是你的，我不会要。我就是求你别再让我这么痛苦的找你了。我在深圳找了你将近两个月。我害怕死了。再这样下去，我也要死了。这两个月，我每天脑子里都是你，我知道你的痛苦，我彻底理解了。或许你觉得我不理解你，但我在努力靠近了你，小伍。如果你还是想走，就把这些钱带着。这都是我自己的钱，不多，但也够你花几年。等你想通了，再打电话给我。我会一直等你。”

　　柳朝原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张卡，放到我旁边。跪着低头不再说话。

　　我抬手拿起卡，是一张银行卡。我侧头看到柳朝原看过来的眼神，眼神来有希冀，有恐惧，他看见我拿起卡，浮现出更多的痛苦。我静静的把卡放在旁边，没有说话，柳朝原看向我的眼神里的光在一寸寸熄灭。

　　我轻轻叹气：“你起来吧。”

　　“不起。你起码告诉我你的选择。”

　　“擦……”我坐到床边，把旁边放着的公司发的抱枕扔到他旁边，“那你他妈的就跪着吧。”

　　柳朝原站起来凑到我面前：“你原谅我了？”

　　我看看柳朝原的脸，摇摇头：“我没办法原谅你，因为我也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柳朝原坐在我旁边，两个人沉默良久。他转身抱住了我，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我推他：“你闪开！”

　　他说：“别动，你就想赶我走，也先让我抱会儿。”他说着说着声音竟然哽咽了，我侧头看，他的脸上滑出一道泪痕，他说，“我太想你了。”

　　我坐着发呆，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牛皮糖。只好任由他抱着，过了一会儿，我想再推开他，转头发现这家伙竟然睡着了。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我不忍心再折腾他。

　　我被他搞的头晕，看看时间不早了，推他：“你起来，我上班去，你找地方睡觉吧。”

　　柳朝原立刻清醒：“我陪你去上班。”

　　我还真是服了。柳朝原让柳鸣清去忙自己的事情，他陪我走路上班。柳朝原亦步亦趋的跟在我旁边：“小伍，你要是还生气，你就像上次一样打我一顿。我不还手。”

　　“有病吧你。”我背着包赶路。你不怕疼，我害怕警察抓我呢。深圳可是文明的城市，旁边拐角的墙边就贴着，不能打架，打赢坐牢，打输住院。

　　深圳的早晨，路上到处都是赶路的人。拐过弯，我走过一个过街天桥，一个个年轻人们急匆匆的走过去，还有位老大爷拎着宝剑神采奕奕的穿过去。脚下的钢铁车流，呼呼的驶过。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很勤奋。年轻人是勤奋的上班，老人是勤奋的锻炼身体，柳朝原是勤奋的申请挨揍。他还紧跟在我身边。

　　柳朝原他边走边紧张的观察我的表情，“到了你公司，我不会骚扰你，我就把你送到门口。”

　　“你跟着我干嘛？你回允川继续当你的大少爷啊！”

　　“我当时没跟你走是我错了。”柳朝原说，“我也是怕两个儿子都走了，在允川的爸妈们受不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他跟在我后面说：“小伍，我也是什么都没有了的人。我也没有亲生父母了。”

　　我的心一顿，慢跳了一拍。脚步也停了一步。我忘了这场事情里，柳朝原也失去了很多。

　　柳朝原跟上来，抓住我胳膊，“小伍，我说了不解释。我没做好就没做好。我会重新把你追回来的。马上就有关系了。你看我行动。”

　　真的够不要脸。他发挥了他牛皮糖的最大本领。我懒得再多讲，抬手甩开他，迈步子下桥。

　　到公司，我把他放在公共休息区，自己刷门禁上班。我在公司很忙碌，上午对剧本，下午拍视频，晚上要直播。我对这份工作，说不上热爱，但它给了我动力。它催着我动起来，动起来才有能量。不然我又要回到那个阴暗的房间里躺着。

　　我以为柳朝原已经走了，但没想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在拍摄区见到了他。我不知道柳朝原是怎么和人迅速混熟的，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端着奶茶对我挤眉弄眼。我再看周围，才发现同事们人手一杯奶茶。

　　“我不喝。”好歹我现在也是个有点名气的网红了，我得注意身材管理。

　　“偶尔喝一杯不会胖的。”他说着，往外面溜达，“放心，我不会影响你工作的。”

　　胡澈走过来，低声问：“你男朋友？”

　　我和柳朝原的关系可太复杂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只能说：“同学。”

　　中午休息，我和这位同学去吃饭。他带我到外面餐馆，讨好地说：“我在你们公司附近发掘了不少美食，我们回头都试试。”

　　看样子他还处于讨好我的阶段，不知道这位大少爷什么时候发作少爷病。

　　我问他：“你确定留在深圳？”

　　他点头。

　　“你不准备找个班上吗？”

　　他说：“那是普通人的想法，我现在需要研究怎么赚钱，而不是上班。”

　　我皱眉，大少爷病的初步症状出来了：“那你计划怎么赚钱？”

　　他打量下餐馆里热闹的人群：“我打算先从炒股开始。”

　　“你这是打算把柳家的钱亏完来替我报仇？”

　　他咧着嘴笑：“也不是不可以。”他看我准备轮筷子打人，又接着说：“我大学可是学的金融商科，我也有同学在深圳。”

　　“我还以为你学的是母猪的产后护理。”

　　“你要是需要护理，我不是不可以学。”柳朝原放下筷子，郑重的说：“放心吧，我有自己的规划。”

　　我说：“下午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不行，我真的怕你跑了。我这些天真的太害怕了。”柳朝原抽抽鼻子，“你真的太绝情了。你得给我个承诺。”

　　我闷头吃饭，这句话我不想接。我不敢往回想，但凡想一点就撕心裂肺的疼。

　　柳朝原抬手摸我的脑袋：“好了，乖，我知道你难受。不说你。是我不好。”

　　我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噼里啪啦的掉进饭碗。

　　柳朝原手足无措的递给我纸巾。也许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就把我招惹哭了。

　　我把脸糊在纸巾里，餐厅里熙熙攘攘说话声是我痛苦的背景音。我不想再哭了，可是我又食言了。

　　我很快憋回眼泪，人群熙攘的地方，还是不能太丢人。我还有一个关心的话题没有问柳朝原，那就是柳朝原的爸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柳朝原告诉我，是李腾飞偷拍到了我们两个人的照片，想借机搞点钱，但又觉得证据不足，想先打听照片里人的名字。他找到了徐媛媛，徐媛媛自然认出了我。这个狡诈的女人估计套到了照片，也猜到了李腾飞的用意。于是这照片就被陌生手机号发到了柳朝原的父母手机里。当天李腾飞找柳朝原想敲诈一笔钱的时候，柳朝原正在被父母审问。李腾飞的事情也就被捅给了柳朝原的父母。偷发照片的人自然也被定位到徐媛媛身上。李腾飞利用柳朝原妈妈远房亲戚的身份快速适应新变化，充当了马前卒狗腿子。

　　我转头看看餐馆里欢快就餐的人群，压下内心复杂的情绪。这样说来，难怪我收到陌生号码的信息，这大概是徐媛媛为了报复吧。也难怪我那天看到了李腾飞，大概就是他带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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