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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胡澈微信上推给我两个抖音账号，让我了解下里面的内容，看看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回住的地方看了半晚上。打消了去他那里的念头。他们在抖音上卖腐，几个男生搞的暧昧，恶心吧唧。其中一个账号是一对gay拍日常秀恩爱，在我看来那些内容都难以入目，但偏偏还有粉丝在评论里喊甜。我关了抖音，给他回了消息。我对这种东西完全不感兴趣，况且我也不想在抖音上出名，拍这种东西不光是骗人，岂不是约等于面向全国出柜？

　　早晨起来，我在小区转一圈，发现外面的菜店招售货员，我腆着脸去应聘，没想到这份工作倒是顺利，经过简单培训，办好一个健康证，我上岗了。我在菜店里帮人理货、收银。

　　上班的第一天，我站在柜台旁边，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从小虽然不富裕，但被妈妈照顾的挺好，没有干过这种体力活，所以和小区的大爷大妈们打交道还有点束手束脚。经过两天重复劳动，我淡定下来。偶尔因为拦着不让狗进门被更年期大爷大妈骂两句，“我的狗都比你金贵”，我也从容不迫。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店长说了，多对顾客笑，自己一天也高兴。

　　不过对我来说，笑是可以挤出来的，但高兴是高兴不起来的，每天捂着口罩站十来个小时，到晚上连吃牛肉面的心思都没有，把自己挪到床上，一步都不想再动。

　　我既不想高兴，也不想不高兴。只想躺着。太累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晚上我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有点想接受胡澈的工作。我为什么来深圳呢，在允川卖菜和在深圳卖菜有什么区别吗？都活的不如狗了，我还要脸干嘛呢？但我还是想要点脸，都拒绝人了，哪还好意思重新找回去。万一人家已经找到搭档了呢。

　　可能是老天看我太惨了，他安排胡澈又出现在我面前一次。那天周日他拎着一包青菜，出现在我面前。我熟练的给他结账，熟练的隔着口罩对他笑笑，又点点头。他对着我说一句：“你要是想来，可以不拍那些视频，换其他风格，考不考虑？我那里好歹也是高科技公司。”

　　当着旁边的同事，我没多说多，笑着点点头。胡澈对我点点头，比个手势，“晚点给你电话。”

　　我趁着排班休息的时间，去了胡澈的公司。没想到，这还真是一家利用高科技进行节目制作的公司。他们可以快速的在视频里给人换脸，让人变成一个高颜值的博主。也可以把人快速虚拟成为一个虚拟形象，然后拍成有趣的视频发布到抖音。他们在抖音上通过人和虚拟形象互动直播，所以，这里最大的主播是墙上挂着的那几个虚拟形象，其次才是另外的四五个帅哥靓女。他给我的那两个账号，只是其中一部分。

　　看完一圈，我也才知道胡澈竟然是公司的主要负责人，目前人设打造类的视频内容部分就是他亲自在管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公司领导。他们让我先试镜，看看我在直播镜头前的感觉。面对前面的几个摄像头和补光板，我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但一组对话下来，胡澈竟然要和我签合同。

　　我看着合同上8000块的基础工资和不低的绩效比例，惊讶的问他：“不是，胡哥，你确定招我进来咱们公司不会亏本吧。”

　　他说：“就要你那一脸呆萌样。女生们肯定喜欢。你的少年感很强，放心吧。”他又给同事介绍我：“我终于淘换来了一个真呆萌的，不用你们直男恶心巴拉装纯卖呆了。”

　　我呆萌？少年感？将近二十三年了我从来不知道我自己呆萌。我有点难以理解胡澈对呆萌的定义。别人都说二十岁是青春的尾巴。但我觉得，这是我步入老年的开端。自从高中还没有结束，我的青春就彻底画上了休止符。现在的我，离入土不远了。他竟然觉得我呆萌。

　　胡澈让我自己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就签字上班。我拿着笔对他说：“胡哥，我真的不想拍那种CP视频。”

　　“签吧，”胡澈拍拍我肩膀，“不让你假扮CP，只是偶尔假装扮演的一些格调片。初步，我打算先拍你卖菜的视频。”

　　“卖菜？”我愣了，我好容易找个轻松的活，还让我去卖菜？

　　胡澈给我解释，是让我扮演一个在菜市场卖菜的小帅哥角色。这样才有戏剧的冲突感，引起人的关注，从卖菜开始起步，慢慢发展为人设账号。

　　我想，行吧，好歹我还真是个卖菜的，不算完全欺骗观众。而且钱比感受重要。都这时候了，我还要那么多脸干嘛。我签字了。看着合同约定，我不由感叹：比我买菜赚的多多了。

　　他们让我换下一身黑色的衣服，穿上已经搭配好的服饰。他们还让我摘掉眼镜，戴上隐形眼镜。当化妆师强迫的在我脸上涂涂抹抹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化妆并不是女生才能用，这只是让人变好看的方法。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我看着镜头里的自己，有点不相信那就是我。

　　胡澈走过来，透过补光灯看我一眼：“这脸蛋，不开美颜都能吸引一票粉丝。我看好你，小伍！来起个网名。”

　　我想了想，想起微博的名字，巡游的醉鱼，于是写下几个字：吾乃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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