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优质的另一面是凉薄,爱情是限于傻子才拥有的超能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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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优质的另一面是凉薄,爱情是限于傻子才拥有的超能力

  IP 地址所提示的街道在万初尧所住公寓楼下的酒吧。

  酒吧临街,玻璃橱窗里放眼望去一片幽幽绿色与暗黄灯光,顶上一盏大吊灯,却不亮,咬鹃绿的座位、黎色餐桌,极少的几位客人。店里的酒保心不在焉在柜台玩手机,玻璃展柜里放着老板从世界各地淘来的摆件以及一个眉毛浓密到要连在一起的女人画像——墨西哥画家佛里达。

  酒吧也叫佛里达。

  周灵也记得万初尧对自己说过,他欣赏这样的女人:承受过伤痛但又坚韧,拥有顽强而又艳丽的生命力。

  而周灵也记得自己当初翻他白眼,总结:你就是喜欢耐操的。

  他一怔,摸她头发,勾嘴笑:“话糙理不糙。就是像你这样的。”

  那是他们刚刚在一起的第一周,他带她来佛里达喝酒,坠入爱河的鸳鸯蜜里调油。而此刻,凌晨四点的北京,周灵也咬牙切齿恨不得提刀站在他家楼下,电话那头“嘟——嘟——”一声接一声的无人接听。

  等到她的耐心差不多耗尽,打算上楼砸门,那头才接起电话,懵懵懂懂的沙哑语调说了一声:“……喂?”

  “靠他妈的万初尧!你他妈给我滚下来!!”

  那头怔了怔,似没听懂,像是看了一眼联系人备注,疑惑语气,念了句:“……灵、灵也?”

  这声还未清醒的叫唤,是海王难得人畜无害的样子,周灵也咳了声,不耐烦:“快他妈给我滚下来!我在你楼下。”

  “……楼下?”海王似乎这才清醒了,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衣物的摩擦声,伴随一声不怀好意的试探:“哟,被何文叙甩了吗?”

  “……”周灵也直接挂了电话。

  万初尧是在五分钟后到达佛里达的,T 恤短裤外披了鸦青色睡袍,松垮垮系了腰带,大半夜却戴着黑超墨镜,酒吧通宵营业,好在这会儿客人不多,经理似乎认得他,两个人默契打了个手势,周灵也皱着眉头看着来人,像是把酒吧当做秀场。

  “怎么了?大半夜找我?火急火燎的。”他将墨镜推上头顶,露出一双略显困倦的眼睛,轻声抱怨:“前几天通宵直播,今天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又被你吵醒。上辈子欠你的。”

  周灵也心底冷笑,说你真能装,也不戳穿,只笑着问问,“你没想到我会来找你?”

  “还真没有。”万初尧摇头,想到什么又冒出一句,“喂,你不会真被他甩啦?”

  她的胳膊肘支着吧台,托着脑袋望他,望了半晌,总算把火气吞咽,端出老狐狸姿态,慢悠悠点点头:“唔,还真是。”眯了眯眼:“我想通了,还是觉得你挺好的。”

  万初尧却笑了,招呼服务员要来一杯日威,睡袍里露出的一截长长脚踝,一边脚踩着吧台高脚椅,另一边脚支着地:“我不信。”他认真看向周灵也,“你身上的味道变了。”

  每个女人的身上有独特的味道。懂她们的男人方可闻香识女人,闭着眼睛嗅出她们的气息——期待爱情的女人、沉醉爱情的女人、被爱情折磨到遍体鳞伤的女人、拒绝爱情的女人……她们都拥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息。

  这话有点意思,周灵也好笑:“那你说说,现在的我,是什么味道?”

  “爱情的酸臭味。”万初尧抿了一口酒,似有几分嫌弃,“以前我们是一类人,现在才发现,不是了。” 他顿了顿,看周灵也不以为然表情,忽然问:“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喝酒的时候,讨论过什么是爱情?那时候你说,爱情是工具,代表着需求、满足和享用。我很开心,引为知己,与你碰杯。”

  万初尧似乎对于周灵也的来意毫不知情,倒是不慌不忙和她谈起了往事。几分疑惑浮上心头,但她决定不说穿——这种时候攻心为上,一旦表现得烦躁,就陷入被动。顺着万初尧的话头,倒真的想起他们第一次来酒吧的那个晚上:

  渣男渣女用生物学、用心理学,把爱情敞开了解读。把爱情说成多巴胺与肾上腺素以及血清素的飙升,说成内心自我认知与审视无休止的过程。爱情不神秘,也不美好,相反,因为热血上头而做出的一切傻事都显得愚蠢。

  “理性人眼中的爱情,是把它当做一个可以规划的项目,而好的项目,应当保证互惠与自我利益的坚持,一旦带来负面的情绪:痛苦、难过甚至奉献,那么这种感情就应该被放弃。”她记得她曾如此说过。

  “所以让我们谈一场简单、轻松,可以被轻易放弃的恋爱。”她也记得他如此邀约过。

  后来他们当真谈了一场轻轻松松的爱情。他轻轻松松的一脚踏多船,她轻轻松松地列了个 EXCEL,在午夜的豪华专车里体面分手,而之后,还继续暧昧做着朋友。

  她记得,在曾经最甜蜜的日子里,他们一起做一道微博上的选择题:“身价千亿与你的男女朋友,你选择谁?”

  毫无疑问,他们选择前者。并曾为了这般默契,而惺惺相惜。

  “而现在,周灵也,你变了。从上一次见面起,你就不一样了。你变得像个蠢人,身上有着和何文叙一样愚蠢的气息。”他笑了笑,眼藏着不屑,“你都不知道吧?你刚看我的眼神里,塞满了奋不顾身的愤怒——显然不是因为我哪里招惹了你,而是因为招惹了何文叙。你是为他来的。曾经把感情当做消费品的你,一滴眼泪也舍不得为别人而流的你,现在像个爱情的俘虏。”

  只有爱情的俘虏,才会在身家千亿与何文叙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我妈上个月去世了。”万初尧垂着眸子看杯子里的酒,“从确诊到离开,不过几个月。回天乏力。走之前她对我说,说她最放不下的就是我,她知道从小家里没给我多少爱,所以希望我以后能找个人,把这份爱补上。”

  周灵也看了他眼睛一眼,又转了目光,没说话。

  万初尧接着说:“听到这句话时,我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你。想到暴雨那天你扑到何文叙的怀里的样子,像一把火,那时候我很失落,失落的不是你没有选择我,而是失落你选择了深情——这个世界上最像我的那个薄情女人消失了。”

  也成为了爱情的奴隶。做世间里自讨苦吃的蠢人。

  “我妈妈以为我童年缺爱,所以需要爱,其实不是。我早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深情是太卑微的情感,我看不上。也不需要。”

  爱情从来不是必需品。在这个崇尚金钱、权力与个人占有的年代,被爱的欲望被不断缩限。真爱是最虚无缥缈的概念,只存在言情小说与偶像剧里。而现实却是,不是所有的薄情人都有幸被回收,总有一部分人,他们聪明、优秀、自律、理性,熟悉成本与边际效益,是天子骄子,但生性凉薄,只爱自己。

  爱情,是傻子才拥有的超能力。

  酒吧的灯光照在万初尧的脸上,黑超墨镜反射顶灯,像是被点了幽幽两颗眸光。他先慢慢将自己肚子里的话说完,才看向周灵也:“所以,到底大半夜地杀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

  这话说完打了个哈欠,眼里全是困倦。

  “所以……不是你?” 她半信半疑,将几条营销号的博文递到万初尧面前:“你没找过曹不二么?这些不是你做的?”

  “曹不二…我确实是找过她…人家是大网红,私信了好几次都不理我,上次我撞见了你和何文叙还在一起,就知道这姑娘估计有点怨气,借着何文叙的由头给她发私信——嘿,你还别说,立刻回复我了。约来吃饭骂了三小时何文叙,和我骂成哥们,合同都差点签了…”

  周灵也一怔,“真不是你干的?!”

  万初尧一脸无奈,“我搞何文叙干嘛啊,哥们除了蠢点,人还挺好的。有那点时间,我干嘛不去搞女人?”

  周灵也已经没听了,打断他的话,眯着眼问:你还带着谁来过这儿?

  万初尧一愣,摸摸鼻子,表情讪讪:“这……有点多。”

  “仔细想!”

  似乎也不需要思索太久,周灵也还没等万初尧说出那个名字,就拿着包挥挥手急匆匆出了酒吧。玻璃门推动时碰撞门口风铃,叮铃铃的声音伴随着是她跑向街对面那辆车子的身影——何文叙的车。他一直在等她。做那个终点的男人,他想,也许真的比自己幸福很多吧?

  杯子里的酒被一饮而尽,掩盖几分失落。手机震动,陌生号码:“你哪里去了呢?哥哥?醒来见不到你。”

  娇滴滴的声音,地点在他的床上。

  他看着那辆车子驶远,转角离开视线,轻声回复:“有点事,现在回来。”

  “那我等你哦。”声音变得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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