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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你、你血口喷人！！”林大保气的浑身发抖，颤巍巍指着林舟。

林舟身体像被抽丝了一般，撑着桌沿，努力平复情绪，“确定要我说吗？”

胸膛起伏间，林舟闭眼，回忆，时间倒回半月前，北州码头。

林舟：“是林大保？”

舅舅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是他！小舟，你赶紧回家，往后清清白白，做个好孩子，上一代之间的恩怨，你就别再掺和了！”

林舟上前按住双臂：“不对，舅舅，工厂失火大不了重修整业，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舅舅挣脱开他的手：“小舟，你不要再问了！在这之前舅舅已经快要撑不住，衰落是早晚的事。”

林舟摇摇头，慢慢后退，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想当初商场筹资，舅舅的自信，舅舅的底气，不对，他没有说实话，林舟转身欲走，舅舅突然拉住他，眸子复杂：“切莫掺和起来。”

逼仄弄堂内犬声吠吠，清冷月光洒在泥泞肮脏地面，林舟比起以前更能接受恶臭味，“346号，348号，350号，是这里了！”林舟收起字条。

昏黄的光透过破了洞窗户溢了出来，落在林舟脸庞上，形成好看的光斑。

吱——

一道清瘦的背影僵住，转过身去，双目相对，“你怎么来了？”

清朗的少年音响起，又顿了顿，说这句话的人突然反应过来是自己把写有街道门号的地址给他的，在蒋文舟生辰宴上。

林舟“嗯”了声，装作漫不经心环顾屋子，看到角落处随意搁置的粗布麻杉以及高等西服，竹编斗笠，绅士礼帽，西洋女裙......仿佛一间屋子容着好几个人。

对方好像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避讳，还端来一碗水递给他，“你过的很好，我以为你不会再过来了。”

林舟接过，“康哥，你也可以。”

“哈哈哈。”康哥突然大笑，“林舟，如果四年前我们报了仇，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会。”林舟说，“如果林大保四年前死了，李氏家族还能重见天明，我还叫李舟，你也还叫李康，是因为我，四年前给他下的药断了，让你流落在外这么些年，对不起。”

康哥说：“我不是贪图享逸的人，林大保对李家做的这一切，死十次也不为过，林舟，你母亲是被谁毒死的，忘了吗？”

李康的话刺激到林舟薄弱的神经，他突然捂住脸痛苦道：“对不起康哥，中间有那么几年，我真的忘了，我忘了肩上的血海深仇，我……我就那样，没心没肺的活到现在。我对不起我娘，她让我替她报仇，我没做到，如今还害了舅舅。”

说起舅舅，林舟突然想到来这里的目的，猛地抓住李康，俊秀的脸庞皱成了一团，“你肯定知道对不对？林大保究竟做了什么？”

如果李康毫无动作，就不可能引自己过来。

“对，我知道，但是林舟，我还能相信你吗？换句话说，你还愿意让自己清白的生活被染上污脏的黑吗？”

“告诉我。”

李康认真看了他一瞬，拍拍他的肩，引着林舟走到里屋，蹲下身子从床下取出一个机关盒出来，当着他面打开，是一本账薄。

林舟看了眼李康，“林大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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