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再见,爱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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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再见,爱人

  九月的腾格里沙漠上苍天空如洗,云彩低沉的仿佛缀在头顶。傍晚烟云如霞,一弯湖水蓝的像恋人深邃的眼睛。

  温文和 TO 到达的时候已是黄昏,放眼望去,广袤无垠的沙漠中整整齐齐坐落着白顶帐篷,成串的星星灯发出幽暗的闪烁微光。

  远处沙丘似山,一轮落日澄黄高悬其上。她的脸孔被烤的火红。

  几丛荒草零落的扎根在不远处,像绿色的刺猬。

  风沙干燥,脚下的沙地被吹出一层一层的涟漪。

  温文戴着太阳镜微微眯起眼睛,曾经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壮丽景色终于可以身处其中。

  在绝对震撼的自然风光前,一切生命都变得渺小孱弱,所有的感情也变得微不足道,只剩下那一刻,那一个由衷赞叹的瞬间,痴迷于自然界的伟大。

  抓住片刻太阳西沉前的时光,她赤着脚躺在一片倾斜的沙丘上,脸和胳膊裹的严严实实。TO 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走出帐篷时,差点没能认出哪个人是她。

  感到身边细碎的声响,温文阖着双眼,一动不动。

  他在她身边躺下,看着远处的天空色彩浓淡得宜的一层一层铺展开来,混杂在朦胧的淡粉和浅蓝中。

  岁月静长,生命被无限延展。

  他轻声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 C 市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她不说话。像是睡着了。

  他说,那个时候我答应你,等到我和你当时的年龄一样时,就会告诉你。

  今年温文 27 岁,TO23 岁,他们来到宁夏的腾格里沙漠。

  夜晚,他们裹着毛毯坐在明亮的露营帐篷外抬头仰望星空。漫天繁星点点,几乎没有疏漏。

  他们肩并肩看着红色的烟火直上升空,照亮一小片黑寂的夜晚。曾经看过最盛大的烟花,也曾在浩荡壮阔的沙海中凝视一束短暂的火光。

  白天,她穿着红色的裙子走在高耸的沙脊,身后留下一串蜿蜒的脚印,他踏上她走过的痕迹,为她留下几张背影的照片。

  她的翅膀被束缚在细细的吊带下,几乎振翅欲飞。

  他们去骑骆驼,滑沙,玩越野摩托,冲浪翻越沙海,她恣意的笑容,风吹乱了头发,明亮的笑声镌刻在他的心里。

  他们穿越 66 号公路,宛若美国公路片的景色,他捧着照相机跟在她身后。

  篝火晚会、沙漠电影、明长城、红色的乌兰湖像鲜活的心脏。

  他们大多数时间是沉默着,没有对话,也没有眼神交流。他们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却又不像结伴旅行的游人。

  他们一同吹过长乐 9 月的晚风,走在 C 市秋季的夜晚街道上,看过冬雪与夏花,浏览魔都初冬水波荡漾的江水,在横滨漫天如星的烟火下相拥入怀。

  时间转了几个轮回,也结束在一个记忆中相似的九月。

  这一次,腾格里一望无际的沙海将她的一生仅此一次的悸动叛逆和奋不顾身彻底留下。

  他问她,温文,你爱过我吗?

  她说,现在谈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我爱过你。他说。

  她没有再说话,沉默本身就已经花光了她全身的力气。

  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没有告别。在腾格里的最后一日,他们在各自入住的酒店房间里整理好行李,然后穿过走廊分别离去。

  没有人知道谁是先离开的那一个。TO 兑现了他当年在 C 市的诺言,他说他记性很好,也很会认路,他在温文想要去旅行的时候给她带路。

  他们遵守了临行前向彼此许下的约定,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

  这场短暂而又难忘的告别旅行终于走到了尽头。

  她与他背道而驰,没有行踪。宛若两个在人生旅途中偶然相遇的过路人,彼此在对方的生命中刻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后,便干脆整齐的被剥离下来。

  可能是长时间紧绷的神经突然获得了放松,也许是水土不服,这一周温文的身体极其不适,她强撑着回到 C 市,刚下了飞机,就晕倒在了机场大厅里。

  再次醒来,温文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挂水。

  她呆呆地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有些搞不清状况。

  汤靖推门进来,看到她醒了,淡淡地说,“今天再留院观察一下,明早就可以出院了。”

  温文撑起身体,“我怎么了?”

  “你一直贫血,水土不服,压力又大,低血压发作了,就晕倒了。”汤靖平静地叙述着:“工作人员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

  温文看向窗外,“那我现在......还在 C 市?”

  汤靖点点头。

  温文用空闲的手挠了挠脖子,“是我没有关注自己的身体,还让你跑过来照顾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把温文滑落胸口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别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吧。”

  温文目视他走到门口,汤靖拉开门,转过半张脸,低声说:“等回到长乐,我们离婚吧。”

  温文怔住了。

  过了几秒,她露出一个笑容,“好啊。”

  她没有问他理由,因为答案早就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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