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其实这雨一点儿也不大,一点儿也不冷,我一点儿也不可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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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其实这雨一点儿也不大,一点儿也不冷,我一点儿也不可怜

  01.

  林嘉轶没骗她。

  苏珩本来接了个微博上发起的义工接力公益活动,但前几天拍MV的时候,扭伤了腰过不来,恰好林嘉轶就在附近,樊哥喊他临时过去顶个场。

  晏轻正好不想跟陈讳一道回去,于是一口答应下来。

  活动地就在临近的小镇,同去的也有些常年做义工的医护人员,大巴车沿着小路一路行驶,绕过一片池塘和一座桥,抵达小镇。

  这里是拆迁居民聚居地,老人和小孩子们居多,他们这次主要就是来村镇做公益诊疗和体检,关爱老人小孩。

  到了地方已经是中午,晏轻撸起袖子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搬东西,在小镇的广场上支起临时的简易棚架,摆好血压仪、抽血器材……

  有志愿者和村干部组织,大多数情况还算顺利,但也有年幼的小孩子不肯配合。

  “我是艾莎公主。”小女孩捂着手臂,眼睛泪汪汪,声音哽咽。

  晏轻举着针:“好,艾莎公主,你该抽血了。”

  “艾莎公主是不可以抽血的。”

  晏轻跟另一个女生负责给小朋友们做抽血检查,她平日里只负责手起刀落做手术,面对的病人都是上了麻醉不讲话的,对付小朋友却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两个人对视一眼,双双叹气。

  女生躬下身诱哄:“乖一点儿,抽完血姐姐给你好吃的,好不好?”

  “我不!”小女孩瘪着嘴。

  这边话音刚落,一个老奶奶又火急火燎地抱着孙子跑出来:“医生姑娘,您帮我们瞧瞧吧,这傻孩子淘气得,我就出来做个检查,耽误了半天,回去看见他把自己锁在厨房里,吃了一堆鸡蛋,这会儿已经烧起来了,医生姑娘,不打紧吧?您给看看?”

  小孩肠胃脆弱,鸡蛋吃多了不消化,容易积食导致发烧。

  他们只是来做体检活动,但也有老人直接就当他们什么病都治,各种疑难杂症都扯出来要医生给治疗。

  晏轻一边安抚老人,一边应付这边抽血的小朋友。

  后面还排着长队,天气又很热,晏轻不能让一两个小朋友耽误进度,她把抽血器藏到身后,换了个看上去就很浮夸的大针管,冷声威胁:“不听话的就用这个打针了啊。”

  小女孩看了看针头,又看了看晏轻,像是怕了。

  晏轻刚想趁机伸手去抓住小女孩的胳膊抽血,结果下一秒,小女娃鼻尖翕动,停顿半秒,咧着嘴“哇”的一声哭了,然后引发连锁效应,整个队伍的小朋友都开始号啕大哭。

  “哎哎哎,哭什么呀?”

  晏轻举着针管站在人群中间,手足无措。

  “骗你的,不打针!”

  身后传来一道很不给面子的笑声。

  她下意识地回头。

  林嘉轶就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他因为要拍视频的缘故,刚刚进去换了衣服化了妆,很随性的一件宽松衬衫和黑裤子,头发稍稍打理过,做了一次性染发,颜色偏焦糖棕,有些蓬松。

  他半垂眸看向这边,笑意明显,看上去心情不错。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化妆工作时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想伸手去揉揉他的头发,又没来由地想到那天在超市里,老妈说“要不给你找个这样儿的”的那句。

  她眼光确实还挺高。

  她想。

  很快又回过神来,感觉自己最近大概受林嘉轶影响太多,被洗脑了。她有些不自在地错开视线,捏了捏耳垂,佯怒道:“笑屁!”

  “对啊,笑你。”他顺势接话,笑意愈深。

  晏轻后知后觉自己被不着痕迹地怼回来了。

  “哈喽,艾莎公主,”林嘉轶弯着眼睛笑,过去很配合地跟小女孩打招呼,然后跟身后的摄像大哥示意拍这边,“我们要开始拍剧咯,哭鼻子上镜可丑啦,我看看哪个小朋友最勇敢?”

  他半弯着腰过去好脾气地诱哄,然后示意晏轻见机行事。

  小朋友们对镜头有种天然的崇拜感,加上林嘉轶很会聊天,没一会儿工夫,哭唧唧的场面被扭转。

  晏轻跟同伴立马跟上开始抽血。

  手忙脚乱的中午之后,总算可以休息下来。

  “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哄小孩?”晏轻拿了水递给林嘉轶。

  在她看来,这位大少爷应该不食人间烟火,不过转念想到他以前直播翻车的视频,又觉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连狗粮都偷吃,哄个小孩看个艾莎公主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他刚拍完视频,松了口气,顺手胡乱揉了把头发,接过水:“也没看出来,你还不会哄小孩?”

  晏轻:“我为什么要会哄小孩?”

  她想说的是,她不在儿科。

  “哦,也是。”林嘉轶拧开水先递给她,然后接过她手里的水拿过来拧开,仰头灌了一口,“你觊觎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家里有一个会哄小孩的就够了不是?”

  晏轻:“……”教科书式的尬撩。

  “林二狗,”她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有没有人曾经告诉过你—— ”

  “你很爱我?”他漫不经心地笑着,唱出后半句。

  “你撩妹真的很尬。”

  身后路过的另一个志愿者小书不小心听到,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晏轻有点脸热,林嘉轶倒是脸皮厚,大剌剌往后瞥一眼,掀眼看着晏轻,拉长了语调:“哦,原来我撩到你了啊。”

  “……”

  “要去买水是吗?”晏轻很生硬地转移话题,没再看林嘉轶,牵起小书身边仰着脸嘻嘻笑的“艾莎公主”,起身跟着他们往外走,“我帮你。”

  林嘉轶倚着桌子,拿了把扇子给自己扇风,看着晏轻遁走的背影,没来由地想到了“落荒而逃”四个字,忍不住坏笑。

  “哟,小伙子啊。”

  旁边奶奶刚把抱在怀里的小孙子哄睡着,转了转头上遮阳帽自带的小风扇,目光在林嘉轶和已经走远的晏轻身上来回穿梭了一圈:“你这样追姑娘,可不太行哟。”

  “我没有—— ”

  林嘉轶下意识想反驳,话说到一半,看着远处那抹纤细倨傲的背影,又忍不住轻笑,改口道:“知道了,奶奶。”

  林嘉轶从小混到大,身边从来不缺玩伴,但也事事分明,从来没有动不动就随口捉弄调戏女孩子的毛病。

  突然被这么一点醒,他很认真地回头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每次看见晏轻,都会扯些有的没的,用小武哥的话说,就是浪得没边儿。

  他自问不是浪荡之人,只是忍不住逗她。

  看她严谨冷静的样子,被自己三两句逗得或者崩人设回怼,或者恼羞成怒,就觉得很有意思。

  但也仅限于喜欢看她被自己逗,别人不行。

  想想怎么觉得就这么贱呢?

  他轻哂,然后翻出手机,给唐延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那边隔了很久才接,呼哧呼哧:“怎么了?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啊。”

  “大白天的,”他看了眼电话,确定自己没打错,“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呢?”

  “滚你的,我……”他似乎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只好道,“不是,忙着呢,你有屁快放!”

  林嘉轶低头把玩着晏轻落在桌上的钥匙串,想了一会儿:“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唐延:“?”

  “你抽风了吧?”唐延扯着嗓子号,“给我打电话过来就为问这个?”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听林嘉轶这么认真,唐延以为他又在写歌,硬核需求,于是眯了眯眼睛,看着客厅里上蹿下跳的人:“大概就是,你愿意想方设法让她过来帮你家宠物割蛋蛋?”

  林嘉轶虎躯一震:“啥玩意儿?”

  “不是,我是说,”唐延立马纠正,“你会觉得她就算疯疯癫癫都很有意思,想到她会忍不住笑起来。”

  这是喜欢吗?

  这是相声演员吧?

  林嘉轶觉得唐延这是在敷衍自己,刚想再损他两句,那边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女声:“唐延!二师兄又跑了,你快来帮我按住它!”

  然后,电话就被“嘟”地挂断了。

  二师兄?

  他只知道唐延养的那只肥猫叫唐僧,什么时候又来了只二师兄?

  再联系唐延刚才说的那句话,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我去,够不要脸的啊,为了跟妹子制造机会,竟然背着他偷偷养二猫了?

  那他对晏轻呢?

  林嘉轶脑海里闪现过这些天以来的很多事情,慢慢有点走神。

  握着的手机屏幕暗掉,他低头,从黑掉的屏幕上看见自己上扬的嘴角。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大概就是想到她会忍不住笑起来。

  见鬼了。

  他想。

  身后工作人员喊林嘉轶过去补妆,再录几条休息空当的日常Vlog和赞助商的小广告,他立马把这点儿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海里删去,应了声,起身跟过去。

  一忙起来就是几个小时。

  直到傍晚收工,林嘉轶都没看见晏轻的影子。

  他又不想找人去问,显得自己跟个跟屁虫似的,于是百无聊赖地搬了条椅子就在广场上等着“偶遇”,顺便不信邪地打开浏览器,搜索: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度娘第一条:总想见到对方,如果有一段时间见不着面,心情就会十分烦躁……

  再往后的内容他没来得及点开。

  小书匆匆忙忙跑过来:“艾莎好像跑丢了!”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我们那会儿去买水,老板娘突然晕倒了,晏医生就去帮忙做急救,又帮忙送人去医院,结果忙完发现一起跟过去的小艾莎不见了。”

  林嘉轶脸色一凛,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小书:“晏轻人呢?”

  “晏医生先去找艾莎了,让我回来找人帮忙。”

  02.

  天色渐渐暗下来,晏轻沿着山上的小道一直走。

  附近有居民说,看见艾莎跟几个半大的孩子往山上方向走了。

  她一边找一边喊艾莎,但满山都是密密丛丛的树木,甚至听得见自己的回音,找了这么半天,迟迟没有任何回应。

  天越来越黑,她目光所见的范围也越来越小,脚下枯枝丛生,踩上去吱吱作响。她脑海里满是艾莎走丢的各种不可预测的恶劣结果,混杂着多年以前,熹熹的各种画面,恐慌感越来越重。

  然后,她渐渐发现了一件更让自己慌乱的事情。

  她好像迷路了。

  或者再自信点,她确实迷路了。

  她一向方向感不强,刚刚为了防止自己走丢,她还特意沿路做了标记,在经过的地方都顺便用脚踢一踢枯枝,将它们摆成同一个方向作为记号,理论上来说,一旦迷路,沿路返回就可以。

  但她越走越深,天也越来越黑,根本看不清楚路了。这里的山未经开发,到处都是枯枝草叶,往里走也有跟她的标记相差不远的树枝,根本分不清楚。

  山风涌过,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木,引得灌木丛哗啦啦作响,山谷里也回荡着呜呜呜的骇人声响。

  她不信鬼神之说,也从来不怕这些。

  但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她依然没能从这座山里绕出去。

  晏轻从衣兜里摸出手机,电量只剩下最后一格,她之前为了省电,关闭了所有服务,这会儿恐慌起来。

  她按亮屏幕,微弱的光芒刺破黑暗,在一片空旷中成为唯一的光源。

  她犹豫了下,打电话给林嘉轶。

  那边很快接通,背景音有些杂乱,隐约透着开心说笑的声音。

  她抿唇,犹豫了下,才说:“你能过来一下吗?”

  “你在哪儿?”他皱眉,脸色难看,语气里都透着烦躁。

  同行的志愿者从林嘉轶手里接过熟睡的小艾莎,交给她奶奶,后者又喜又恼,念念叨叨:“这孩子,淘得很,给大家添麻烦了。”

  “谁能想到呢,”有人哭笑不得,“捉迷藏躲在山下的草丛里,一直没人去找,她还真就等睡着了,也是心大!”

  “辛苦了,辛苦了,晚上都去我家里吃饭!”

  ……

  林嘉轶摆手,避开拉他去吃饭的工作人员,急匆匆往外赶。

  晏轻听到那边热热闹闹的声响,就有点不想打扰了,不死心地继续左右环视,在心里一遍遍默念小学时候的课文:

  如果你在野外迷了路,

  可千万别慌张,

  大自然有很多天然的指南针,

  ……

  北极星是盏指路灯,

  它永远挂在最北方,

  ……

  枝叶稠的一面是南方,

  枝叶稀的一面是北方。

  ……

  根本没有星星,这里树生得杂乱,也根本看不出来稀稠,她脚下踩到树枝,往前闪了半步踩空,鞋子钩到灌木顺着山坡滚下去。

  她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儿,下意识在心里低呼一声,踮着一只脚。

  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又有点难为情,抿了抿嘴角,很不愿意地承认:

  “我迷路了。”

  话音落,手机“嘀”地闪了下,提示电量不足。

  晏轻生怕手机关机,下意识地对着电话又重复:“林嘉轶,我在山里迷路了。”

  “好,我知道,”林嘉轶平息怒火和焦躁,闻声安慰她,“别害怕,你就待那儿别动,我马上过来,最多二十分钟,我保证,好不好?你别害怕。”

  她学医出身的,从来不怕鬼神之说。她很想说,你别小瞧我,我不害怕。

  但是他一遍遍耐心安抚宽慰她。

  她好像反而真的就有点觉得委屈了。

  晏轻想到高中时候的一件小事,和眼下的场景很相似。

  学校里组织春游,做游戏的时候,她跟另一个女生分到一组,结果中途走散,她电话也只剩下最后一丝电量。当时是真的害怕,根本顾不上面子这种事情,她打电话给那个女生。

  对方一帮人正在嘻嘻哈哈做游戏,女生随口应承马上就带人来找她。

  于是,她就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等着,后来又饿又困,不知道怎么的,靠着树就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手机已经没电关机,可并没有人来找她。

  乌漆墨黑的树林里,不知名的小虫鸣叫混杂着风声,实在有些骇人。

  她怕得不行。

  最后还是班主任查人的时候发现她不在,喊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和其他带队老师一起找到她。

  后来她去当面对质,问过那个女生。

  对方说:“哦,不好意思,我玩游戏玩过头,忘记这件事了。

  “再说了,你不是只跟陈讳玩得好吗?肯定有他去找你啊,哦,抱歉我忘了,他已经被你吓跑了。

  “而且,你这么优秀,一路跳级还年年拿第一的天才少女,怎么可能会找不到路,哪里需要我们呀?”

  她才知道,一直以来,她是遭人嫉妒的。

  她性子清冷,不擅长交际,于是一直努力充实自己,原本以为可以弥补自己的其他方面,但是没想到,自己示弱求助,得到的只有对方的幸灾乐祸和冷眼旁观。

  从那以后,她也更彻底地一门心思全部放在了学习上,也远比以前更要强。

  晏轻蹲在地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穿得单薄,山风从脖颈处吹进去,浑身上下都涌起一阵凉意,鸡皮疙瘩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响起。

  她回头看见熟悉的身影从黑暗里走过来,身形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连周身的夜幕好像都褪去。

  “晏轻?”

  林嘉轶靠近,以为她吓傻了,一肚子怒火在这一刻也瞬间烟消云散,他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腕,柔声道:“还好吗?”

  见她没吭声,他就着手机的光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受伤了?”

  他自顾自边念叨边检查,确认没有明显的伤痕后,松了一口气,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语调都明显轻松了不少,看着她,然后张开双臂,笑着:“吓到了?抱一下?”

  晏轻已经回神,低头轻声笑了下,揉了揉酸涩的鼻尖,才把声音里那点儿哽咽的腔调压回去:“我又不—— ”

  她话没出口,他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用力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似的:“好了,没事了。”

  晏轻有点怪不自在的,想挣扎开来,但又没来由地不舍得将人推开。

  他应该一路跑过来的,这会儿停下来,胸膛还微微起伏,隔着件单薄的T恤,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火热的体温和一点点汗渍。

  她忽然想到了“安心”两个字。

  “林嘉轶—— ”

  “我知道你不害怕,”他没撒手,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闭了闭眼,微微喘气,笑意全无,声音沉沉,“我还……挺害怕的。”

  害怕什么呢?

  肯定不是怕鬼也不是怕黑。

  没给晏轻深究下去推开他的机会,林嘉轶已经松开她,重新站直身体,恢复平日里大剌剌的模样,帮她扣上外套的纽扣。

  “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他有些哭笑不得,“找个小孩结果把自己找丢了。

  “医生姐姐,看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嘛。

  “这让我还挺有成就感。”

  “你的鞋呢?”他问道。

  晏轻摸了摸鼻尖,声音低低:“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再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莎找到了?”她不跟他计较。

  “找到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他笑,“能把鞋弄掉?”

  见她要急了,他才停下笑声:“放心吧,她没事,就是跟小伙伴玩躲猫猫,结果不小心趴草丛里睡着了。我开始给你打电话怎么打不通?”

  “手机没多少电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承认,坚信自己能找出去的,“为了省电,就关闭了服务。”

  林嘉轶:“你们高智商的人都是这种脑回路吗?”

  林嘉轶绑好鞋带,在晏轻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啊?”晏轻更不好意思了,“不用,我自己能走。”

  林嘉轶保持蹲着的姿势没变,只扭过头打开手电筒,往旁边照过去,山坡半腰间是个四五十厘米的洞,里边漆黑一片:“看见没?野猪洞。”

  晏轻不明所以:“我不害怕。”

  “里边住着妖怪。”

  “林二狗,我不是三岁小孩。”

  “你先听我说完嘛,”林嘉轶笑得胸腔都在震动,“这妖怪呢,不喜欢女的,就喜欢我这样年轻又好看的男的,不是说了吗,我害怕,所以得麻烦医生姐姐上来,帮我挡一挡,行不?”

  晏轻:“……”

  “哎,我就想背你行不行?”

  她脸红了。

  “我……挺重的。”

  偶像包袱还挺重。

  林嘉轶笑:“我也挺重的。”

  “什么?”

  “要么就只能你穿我的鞋,来背着我走了?”

  晏轻:“……”那倒也不必。

  她一咬牙,毫不客气地直接跳到他背上。

  “就这?”他轻嗤,“你瞧不起谁呢?”

  晏轻趴在林嘉轶背上,拿着林嘉轶的手机手电筒帮他打光。他不急不缓地走着,稳稳当当,又扭头问她:“晏轻,你从小到大一直这么谨慎又严苛地活着,不累吗?”

  事事要强,要做得最好,凡事都不能麻烦别人。

  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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