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番外篇 ??《星期天女孩》（1 / 2）

第32章 番外篇 ——《星期天女孩》

　　世界像一个废弃的游乐场，里面有很多漂亮的东西，和被堆砌出来的层叠的空间；也有一些潮湿的角落，还有装满垃圾和落叶、盛满雨水的摇摇车。每天，当太阳出来，照在这些东西上时，它们就会变得各有各的光亮，各有各的色彩，提醒着路过的鸟儿、松鼠、蚂蚁和小壁虎：这个世界是好的，虽然破败，可它仍然是最好的世界。 1997年的春天，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小山村，叫柏家村，一个婴儿安静地坠地。当家人都为这个新生命而感到欣喜时，他们发现这是个女婴，一个不会哭的女婴。在这个村子里，第三胎生的仍是女孩，是对家族的一种诅咒。婴儿的父亲和大伯摔门而去；母亲抱着女婴，以泪洗面；婴儿的奶奶，则把婴儿抱来，用红布裹好，装进竹篮，又在其身上铺上糯米和花生，准备把婴儿带去，敬送给河神。虚弱的母亲下体还拖着未脱完的胎盘，她爬下床，跪求老人，声声哭泣和哀求撕心裂肺，老人挤在一起的皱纹微微发颤，一时心软，把婴儿还给了母亲。婴儿留在母亲身边长大，慢慢变成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母亲给她的名字，叫柏水。柏水从小就不爱哭，也不爱爬着玩，只是呆愣着看大人，看物品。大人都忙着生计，两个姐姐带着她长大，或者说，是大姐一直在带着两个妹妹。柏水长到6岁时，家里人已经不得不正视她的反常——她学讲话非常非常缓慢，经常只会一个一个地，蹦出单字来。在母亲的央求下，父亲最终还是带孩子去县城医院做了检查，医生推测她有先天性的精神疾病，以至于语言功能和认知功能都有障碍。但是孩子这么大了，送出去也不会有人要了，母亲强忍着指责和压力，把孩子养到了11岁。

　　世界像一个废弃的游乐场，里面有很多漂亮的东西，和被堆砌出来的层叠的空间；也有一些潮湿的角落，还有装满垃圾和落叶、盛满雨水的摇摇车。

　　每天，当太阳出来，照在这些东西上时，它们就会变得各有各的光亮，各有各的色彩，提醒着路过的鸟儿、松鼠、蚂蚁和小壁虎：这个世界是好的，虽然破败，可它仍然是最好的世界。

　　1997 年的春天，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小山村，叫柏家村，一个婴儿安静地坠地。

　　当家人都为这个新生命而感到欣喜时，他们发现这是个女婴，一个不会哭的女婴。

　　在这个村子里，第三胎生的仍是女孩，是对家族的一种诅咒。

　　婴儿的父亲和大伯摔门而去；母亲抱着女婴，以泪洗面；婴儿的奶奶，则把婴儿抱来，用红布裹好，装进竹篮，又在其身上铺上糯米和花生，准备把婴儿带去，敬送给河神。

　　虚弱的母亲下体还拖着未脱完的胎盘，她爬下床，跪求老人，声声哭泣和哀求撕心裂肺，老人挤在一起的皱纹微微发颤，一时心软，把婴儿还给了母亲。

　　婴儿留在母亲身边长大，慢慢变成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母亲给她的名字，叫柏水。

　　柏水从小就不爱哭，也不爱爬着玩，只是呆愣着看大人，看物品。大人都忙着生计，两个姐姐带着她长大，或者说，是大姐一直在带着两个妹妹。

　　柏水长到 6 岁时，家里人已经不得不正视她的反常——她学讲话非常非常缓慢，经常只会一个一个地，蹦出单字来。

　　在母亲的央求下，父亲最终还是带孩子去县城医院做了检查，医生推测她有先天性的精神疾病，以至于语言功能和认知功能都有障碍。

　　但是孩子这么大了，送出去也不会有人要了，母亲强忍着指责和压力，把孩子养到了 11 岁。

　　11 岁的柏水，渐渐开始出现嗜睡、自残以及损坏物品等症状，有时候还会伤害家里的牲畜家禽。

　　没有办法，母亲攒了很久钱，将她强行送到了县城里的“平安医院”。

　　这已经是母亲当时能够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了，否则，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别人的“妻子”。

　　到平安医院住院的那一天，她天真地问母亲，“妈妈？”

　　母亲告诉她，“星期天，星期天就来接小水回家。”

　　从此，女孩记住了“星期天”这个词语。每天，上午打一次针，吃一次药，中午吃过午饭后，柏水都会收拾一遍自己的东西，把漱口杯和牙刷用小毛巾包好，穿戴整齐，把另一件衣服叠进小书包，背着书包坐在诊区和住院区隔离的铁门后面，等待母亲来接她回家。

　　直到护士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今天不是星期天，今天也不是，今天也不是哦……”

　　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等一个不会到来的星期天，就像在无人的山巅，等待一艘永远不会出现的小船。

　　住了一段时间以后，她的家人彻底失去了联系，医院几次催缴费用，都没有人再出现过。

　　6 个月过去了，费用越积越多，医院没有办法，拍了两个专人亲自上门走访，催缴欠款。乡亲们都来看热闹，家里的男人不说话，母亲逼不得已，将柏水带回家中。

　　回到家中以后，柏水有一种她无法表达出口的情绪，“原来这就是星期天啊”，快乐地睡着了。

　　第二天，母亲带她走了很远很远，很远很远的路，又坐了很远很远，很远很远的车，来到江阳市区。

　　在一个冷清破败的展销会上，母亲为她买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又给她买了两个牛肉饼，把她带到一处无人的楼梯旁，说，“你在这里等妈妈，妈妈很快就回来。”

　　她问，“什么时候？”

　　母亲含泪回答，“星期天。”

　　星期天女孩从此开始了在陌生城市的流浪生活，她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只要觉得能吃，就往嘴里塞。

　　如此流浪了大半年，到了冬天，她冷得不行，只知道本能地从垃圾桶里，找一些东西盖在身上。层层叠叠，套得像一棵五彩斑斓的树。

　　一天夜里，她正在街上游荡时，遇到一个死人，衣着单薄，睡在马路旁边。

　　柏水虽不知善恶，不懂是非，依旧笨拙地把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脱下来，盖在那人身上。

　　小小的身子冻得瑟瑟发抖，在刺骨的冬夜里，她用最傻的办法，救活了那人性命。

　　那人醒来以后，只看到一个赤条条的少女，看蚂蚁似的看着他。他把衣服一件一件又还给了柏水。

　　从此，两人相依为命。

　　那人对她很好，自从相遇那天起，她再也没有受过冻，再也没有挨过饿。

　　那人问不出她的姓名和年龄，便叫她，小春。

　　后来，他们相遇没多久，小夏出现了，“星期天”一下子变成了三个人，小春很高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很冷的夜里，她和那人一起，遇到了一个女人。就像他救了那人一样，那人也救了那个女人。但是第二天，小夏却消失了。

　　小春从来不知道人“出现”和“消失”是什么意思，她只是看到女孩被大车“吃了”，把她吓坏了。

　　还好还有“妈妈”。

　　她非常喜欢那个捡到的女人，那个女人也很喜欢她，非常疼爱她，她叫她“妈妈”，她也从不拒绝。

　　那是小春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她很快乐，他们一起住在安静的大房子里，还有很多没吃过的东西，妈妈每天都抱着她睡觉，每一天都美好得像星期天。

　　有一次，那人带她和一个陌生男人见面，男人对她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很痛，但是陌生男人给了她糖，于是她吃着糖，一个人在菜场旁边等那人。

　　中途却被包子铺的香味吸引，跑开了。包子铺的姐姐人很好，给她三个包子，还没来得及吃，却被突然跳出来的疯女人打了一顿。

　　那个疯女人她见过，她和陌生男人一起从小屋出来时，女人就在门口不远处，蹲着吃一个还剩一口的饼。

　　没想到女人直接跟着他们回家了，还偷拿了那人的钱，那人追她，一直追到 5 楼，女人对他说，“我看见了！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那人想上前去抢钱，女人却失足掉下去了。

　　女人睡在地上，像一朵红色的花睡着了。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小春有点害怕，想和妈妈在一起。她穿过大雨，到对面的楼里找妈妈。找到妈妈，她就能安心了。

　　晚上，雨小了，那人带着妈妈和自己去埋了女人。

　　那人挖好坑，把女人推进去时，女人突然挣扎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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