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失控(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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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失控(上)

  他们很痛苦,而我结束了他们的痛苦,有什么不对吗? 仅仅那一次的失态过后,赵振德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甚至更冷静了。赵振顺和王明霞的尸骨,赤裸裸地揭露了他的罪行。然而到底为什么犯案,他却并不交代。一个是亲生母亲,一个是最亲近的兄弟,赵振德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生生夺取两人的性命?在对于他的心理分析上,专案组里的同志有不同的看法。第一个观点认为,应该是他的情绪缺失,让他觉得,母亲和兄弟是某种累赘,需要去除累赘;第二个观点认为,或许是两名受害人在不同的时间点分别激怒了他,才引来杀身之祸;第三个观点认为,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赵振德就是以杀人,来寻找情感上的刺激;起初在他力量没有成型时,最容易下手的就是亲人,所以母亲和弟弟才成为冤魂。 老呱根本没空去想他杀人的原因,寻找原因是专家的事情,现在要紧的,是让他把别的案子也招出来。再说了,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找了原因,那些人就能活过来吗?专业当然要求他不能这么想,他的心中,却总是偶尔跳出来这个想法。证物袋里两只金鱼,一只,是赵振德的塑料绳金鱼;另一只,是草编金鱼。由于编织使用的材料不同,两只金鱼有些许差别,但是仔细对比,就能发现它们的编织手法、编织的走向,都是非常相似的。这只草编金鱼,是赵显波在等候转运的时候,用卫生院里的狗尾巴草编的。

  他们很痛苦,而我结束了他们的痛苦,有什么不对吗?

  仅仅那一次的失态过后,赵振德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甚至更冷静了。

  赵振顺和王明霞的尸骨,赤裸裸地揭露了他的罪行。然而到底为什么犯案,他却并不交代。

  一个是亲生母亲,一个是最亲近的兄弟,赵振德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生生夺取两人的性命?

  在对于他的心理分析上,专案组里的同志有不同的看法。

  第一个观点认为,应该是他的情绪缺失,让他觉得,母亲和兄弟是某种累赘,需要去除累赘;

  第二个观点认为,或许是两名受害人在不同的时间点分别激怒了他,才引来杀身之祸;

  第三个观点认为,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赵振德就是以杀人,来寻找情感上的刺激;起初在他力量没有成型时,最容易下手的就是亲人,所以母亲和弟弟才成为冤魂。

  老呱根本没空去想他杀人的原因,寻找原因是专家的事情,现在要紧的,是让他把别的案子也招出来。再说了,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找了原因,那些人就能活过来吗?专业当然要求他不能这么想,他的心中,却总是偶尔跳出来这个想法。

  证物袋里两只金鱼,一只,是赵振德的塑料绳金鱼;另一只,是草编金鱼。

  由于编织使用的材料不同,两只金鱼有些许差别,但是仔细对比,就能发现它们的编织手法、编织的走向,都是非常相似的。

  这只草编金鱼,是赵显波在等候转运的时候,用卫生院里的狗尾巴草编的。

  然而,没等老呱去问个清楚,赵显波就在转运途中病发身亡了。

  现在他只能推测,第一种可能,赵显波,把编织金鱼的方法教给了自己的儿子赵振顺,赵振顺,又教给了哥哥赵振德。

  第二种可能,是王明霞教会了他们编织金鱼,多年以后,赵振德买了那种流行用来编手链的塑料绳子,自己编了金鱼随身携带,纪念母亲。

  可既然已经亲手杀了母亲,又为何又要纪念母亲?难道说,不是纪念母亲,而是纪念自己第一个“猎物”?

  老呱脑子想得嗡嗡痛,并且在个人感情上不情愿地意识到,要查赵振德的案子,还真就得搞清楚这个“为什么”,得搞清楚赵振德此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打电话回卫生院。

  “赵显波编金鱼的时候,说了什么话吗?”

  “没说什么,就是央求我们给他拔点狗尾巴草,然后就一边唱歌一边编金鱼了。唉,兴许那时候已经是回光返照了……我们也没留意......”

  老呱没得到答案,有点失落,准备挂电话时,又突然问,“他唱的什么歌,你知道吗?”

  “什么金丹丹,红艳艳,小小的狗儿要打洞……不知道啥意思,唱了好多好多遍,我听得都快学会唱了!可能是他们那里的童谣什么的。”

  老呱挂了电话,疯了似的重新翻看瓦窑村民的口供,翻了一份又一份,终于,找到了两份口供,一份,是说王明霞生前喜欢唱歌,另一份,是说赵振顺和他母亲一样喜欢唱歌。

  他恍然大悟——金鱼和这首歌,都是来源于王明霞!

  之所以金鱼上没有受害人的 DNA,且实物和被害人身上的印子建模出来以后,在压力点的分部上,有非常细微的差别,大概率都是因为,赵振德知道怎么编金鱼,他一定把它拆开清理过。

  当真是心细如发!

  老呱决定,再度提审赵振德。他心里有一个猜想,需要面对面谈话验证。

  “这个东西熟悉吗?”

  “你给我看过很多次了,是我的钥匙扣上的吊坠。”

  “你母亲教你编的?还是你弟弟教你的?”

  “我买的”

  “哦?真的吗?那就怪了,赵显波倒是告诉我们,你和赵振顺都是和母亲学的。”

  “他瞎说的”

  老呱笑了一下,拿起草编金鱼,说,“这只草金鱼,是赵显波亲手做的,他做的时候,还一直唱着王明霞最爱的歌”,说完他按下手机录音的播放键,是他请瓦窑村的人帮他唱的。

  “金丹丹,红艳艳,小小的狗儿要打洞……”

  村民的歌声传出来时,赵振德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死盯着金鱼,一言不发。

  老呱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王明霞对赵振德有一种非常的影响力,但是这种影响力究竟是爱还是恨?是正面还是负面?他拿不准,只能一次次地去试。

  赵振德却毫无预兆地说:苡橋

  “我要见金福真。”

  “你说什么?”

  “我要见金福真。”

  “她会在你之前去蹲监狱,你没机会再见她了。”

  “我要见金福真”

  “赵振德,我说了,你没机会再见她了。”

  “把金福真带来,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老呱吃惊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有答他的话,收拾东西直接走出了房间。

  “他要见金福真?为什么?”

  老呱约了谷子在市局附近吃酸辣粉,他一边嗦粉,一边回答,“不知道。”

  “你想答应他吗?”

  “不知道。”

  “你觉得王明霞是他第一次失控之前那个‘控制力’?”

  “不知道。”

  “哎呀你这是要急死我,不知道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哎呀你别急嘛,我饿得都快死了。你先看看这个吧,我把和他有关的所有案卷都看了一遍,根据时间线整理出来这个,你看看,发现什么了,我先把粉吃完咱再讨论。”

  他放下筷子,拿出来一张 A4 纸,纸上是他用笔画出来的一个时间线,记录了赵振德确定作案和疑似作案的时间。以及当时发生的特殊事件。

  谷子拿着纸细细看着。

  赵振德最早一次失控是 16 岁,就是踩断赵小乡的手臂那一次,刺激源是“野种”;

  第二次是 18 岁,杀害了母亲。刺激源未知,现在还无法识别他对母亲的具体情感;

  2002 年,别墅杀人案。刺激源,未知。在别墅杀人案之前,他还在很正常地工作着,在同事圈子里,几乎没有出现过负面评价;

  2003 年,杀害弟弟。刺激源,未知;

  2012 年,疑似杀害邹莉莉,刺激源,未知;

  2012 年,疑似杀害陈东,刺激源,未知;

  2014 年,疑似杀害唐爱军,刺激源,未知;

  2014 年,砍头案,刺激源,金福真出走。

  谷子一样一样看完,包括老呱标注的口供重点编号,还有他用红笔强调的疑惑点。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金福真出走’这一单一事件,再度引发了他内心的失控。因为细细分析的话,我觉得他的几次犯案,性质还是有很大不同,毒杀母亲、别墅杀人案、毒杀弟弟、砍头案,是最恶性的,我怀疑,这四起案子本质其实是一样的,但是究竟是什么,我还需要更多的佐证。”

  “我和你想的一样,不过,我觉得,在金福真和他见面之前,你可能需要先搞懂金福真对他的了解究竟有多少。还有东子和邹莉莉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金福真比较信任的人只有你,这事儿只能是你帮忙了。回头我也和老姜打个招呼,让他罩着点儿。”

  “可我这不是在停职呢嘛!”

  “要不说你傻得天真,金福真的直系亲属可以探视的嘛!”

  谷子第二天又一次联系了程健健上学的医学院,却发现程健健现在已经改名了,叫李爱媛了。

  事实上,程明和金福真落网以后,谷子几次联系过程健健,但都被她拒绝了。谷子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程健健会全程努力地和父母的案子剥离着。尽管她能明白遇到这种事影响不会小,可她当时回来办理了一下相关的手续,很快就返校了,既没有看望母亲,也没有看望父亲。

  如今谷子直接找上门来,她才答应见面。

  在学校的小咖啡厅里,李爱媛和谷子面对面坐在一起,不禁让谷子想起来当初和李静对峙的场面。如今她的父母都是舆论关注过的人物,程健健改名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为什么叫李爱媛呢?

  “冯警官,找我什么事?我下午还有课,您有话直说。”

  “你从来没有探望过他们吗?”

  “我为什么要探望他们?时时刻刻记着自己的父母都是杀人犯吗?”

  谷子看她单刀直入,也就不迂回了。

  “我现在想请你帮警方一个忙......”

  她还没说完,李爱媛直接回绝了,“对不起,我最近都没有空,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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