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万神从茶几的储物柜里掏出一包烟，他紧张，同时泛了恶心，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一切自以为运筹帷幄的小心思都不过一场儿戏，到头来只有无尽的低头、退让与屈服。

他恐惧那些摧枯拉朽的夜晚，母亲被揍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他恐惧自己的脚丫子被按在沾满蟑螂的强力胶上……这个Alpha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败类，但母亲最终没有以虐待罪亲告他上法院，转眼，他长大了，却也过了诉讼时效。

又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万神的眼睛不知不觉间盈满了泪水，酸楚在看到来电显示的联系人备注后，决堤般涌上心头，他不受控制地抽噎了一下：“喂。”

“吃饭了吗？”何筠问他。

　　这是今晚第二次有人问他同样的问题了。万神深呼吸，又吸了口烟，指望用尼古丁平复情绪。

14

万神说不上是哪里觉得委屈，而且是在何筠这里感受到的委屈。

话筒里传来键盘打字的声响，他猜何筠这会儿还在律所，前半个月他曾不止一次心疼过自己的老板工作量大，今天晓得了老板上班摸鱼，便又认准了他活该晚上加班。

“没。”一个字，声音是颤的，染了哭腔，他不想的，但能忍住不打哭嗝已是不易。

何筠打字的手一顿，脑子里没来由想到兔子被拎起耳朵后瞪着一双眼泪汪汪的红眼睛。

“你，哭了？”

万神抽了张纸巾擤鼻涕，并不吭声。

“不是吧，不让你加班，你就闹小情绪，workaholic？”何筠带着笑问他。

“怎么可能。”万神把纸巾团起，丢向两米外的垃圾桶，然而没中，他努了努嘴，光着脚下地，磨光的地板沁凉，让他不住打了个激灵，又打了个喷嚏。

偌大的屋子，只开了客厅一盏灯，一道闪电从天际横过，照亮了整片天地。

“我怕闪电。”他漠然地望着窗外玄黄一片，答了何筠的问题。

语调太平太冷静，令人难以信服，何筠抬眉，睐了眼电闪雷鸣的室外，也不多问，“先去冲个热水澡，我帮你叫份外卖吧。”

万神那夜哭过的事情，后面何筠没再问，他也不主动提，白日里别人找他聊天，他继续笑得没心没肺。

有天中午被师姐带着和别的团队的实习律师一起吃饭，万神照常自顾吃，寡言少语。

“你是万神吗？”化了精致淡妆的小姐姐坐在他对面，一直不露声色地打量他，开口却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

万神倏然抬头，注意到全桌人的目光都转过来，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干笑着点点头：“是我。”

对座的小姐姐手撑着下颌，注视他，身子不断向前，目光如炬：“Omega的优势真大呢，你们看，他的皮肤好细腻好白！”

“喂喂，你个变态坐直来，别吓到人家了！”

按说万神应该早就习惯他人探视的目光了，因他长得出众又是稀有的Omega，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夸过。

许是周围人都是精明能干、轻而易举便可洞悉全局的祖国未来法律从业人员，万神只觉得他们的目光过于犀利了，他的手心渗出一层细汗，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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