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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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待确认他的右腿完缺,率先映入眼底的,赫然是他已被数只弩箭捅穿的腰腹。

“别担心,”自喉间强行挤出的嘶声从头顶落下,与厉执的心一同沉至谷底,他木讷抬头,只见靳离冲他一笑,“这是最后一个,我没有……放走一人。”

167.纰漏

没想到,笑容就此凝固,那便是靳离最后的一句。与他的人一样,轻飘飘地消逝在这并不平静的雨夜。尽管他应是还有很多话想同厉执说,那些令他感到歉意的,痛恨的,以及怀念的。

他与厉执的年纪相仿,也曾是厉执在九极教屈指可数的玩伴,练功时互相打掩护偷闲,闯祸后一起被伏寒训斥,厉执每回挨了厉白儿的揍,他还会边哭边给他擦药,虽然他的眼泪实属无奈。

却当九极教被屠之后,一朝踏入他人陷阱,少时温暾终究难以抵过血仇之寒,那些被岁月搜刮后仅剩的温度,好似也随着欺骗而消失殆尽了。

如今耳边尽是房檐流下雨水的绵响,厉执呆跪在他面前,望着他泪迹未干的眼睛,那里盛满来不及说出口的遗憾,许久才明白过来,他死了。

一到了此地,他便已意识到自己又中了迟恪的圈套。

他该是多么绝望与不甘,宁愿拼尽最后一口气,杀了所有在此埋伏的北州兵,也不肯让任何人通报给迟恪。

他就要去见九泉之下的伏寒,绝不能又一次遂了迟恪的愿。

紧咬的唇间有猩红滴落,落进靳离再无心跳的胸口,而满目血肉狼藉间,厉执忽地抬头。

愤然以掌风扫开叠在屋前七零八落的尸体,终是在一人身下找到那截已然残破不堪的断腿,他咬牙怒喘着,踉跄将其放回靳离身前,掌心颤抖地让他尽量看起来平整。

迟恪……

当被血水浸透的木人自靳离腰间突然滚落,厉执紧紧攥在手里,眸底映出那上头隐约可见的“靳离”二字,脑中却反复描摹的,只有恨不能立刻千刀万剐的迟恪。

而胸腔被仇恨烧燎,就在他方一起身,只听萧瑟的空中猝然传来一声尖锐鸣响,紧接着是阵阵密集紧凑的鼓点,神情蓦地顿住。

那是司劫示意南隗进攻所燃放的号炮,以及北州军营中用来集结兵力的哨鼓,正是从司劫的方向而来。

再不敢停留,厉执最后望一眼静坐在檐下的靳离,只得转身离去。

既是燃放号炮,说明村民都被救下,司劫也已成功脱身?

重新赶往祠堂的路上,厉执眼见一路果然没了北州巡队的踪影,怕是都被鼓声召唤过去,不免这般心存希冀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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