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十年前，原苏陵国旧部叛乱，年轻神武的邵清出征平定，清霜到严冬，归来云颜已不见。他苦苦寻找、等待，对方却如人间蒸发，终寻未果。

　　实际上，见他久去不归，一会战败被俘，一会和战结亲，一会被袭重伤，三天一个样，云颜心急就跑出去找人。奈何到苏陵时队伍还在，邵清却早已回去，准备返回的他误打误撞，被逃离不久的旧部发现，回到本该属于自己生活的地方。

　　经过疗养加旧址的冲击，他想起遇见邵清前的事，同时忘记与邵清相依为命的事，在旧部安排的地方静心修习。

　　知道邵清在找云颜，旧部借此把人藏起，邵清自然是找不到的。不久后，邵清收到云颜亲笔写的断绝信，信中详细点明各自身份与世代恩怨。

　　云颜称已想起被邵清捡回去前的事，痛斥老御史假装和谈拖延时间害他家破人亡，邵清又欺骗痛极而模糊掉屠杀记忆的自己……

　　坐石凳上的邵清把人往怀里拉，让云颜坐他腿上，“亲历杀戮的血海深仇与带着蒙骗的情真意切，本就不该相遇，你不想再见到我。事情不全是那样也确实有那样，我无力辩解。颜颜，一旦重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怎愿伤你又怎敢看你憎恶我的神情，因而借酒浇愁浑噩度日。”

　　这个事云颜在御史府里听守卫们叹息过，凯旋而归的悬赏大会上，邵清作为主角却不曾露面，百里玄策差人去了好几次都不见他来，朝野训斥他恃才放旷，口风一下从平定叛乱的勇猛有为转为目中无人的让君主难堪。

　　殊不知那时的他不知遇了什么事，消极颓败，自暴自弃，一蹶不振。守卫们叹息，觉得邵清被传说中守卫苏陵国的灵狐迷住，因而心神残缺、自毁前程。

　　邵清轻抚云颜脸颊，宽慰道：“自然，我那么没心没肺，受影响的肯定不会是我。作为大哥好友，百里守约看不下去，在我某次烂醉时去了你在我这里的记忆。”

　　少了那部分记忆，邵清的生活是混沌的，如行尸走肉，活着笑着，却总缺了一屡魂魄。曾阳光夺目清风飒爽的人，变得庸碌平俗。他创造了一个所向披靡的巅峰，却在巅峰骤然坠落，再次被人提及，荣光一带而过，萎靡而屡论不爽。

　　最终，人们乃至他自己都忘了威武大将军令人望尘莫及的倜傥过往，好似这个人一直都那样野蛮低俗。那段出其不意又以少胜多的战事，全都变成叛军无脑和邵濂谋划的功劳，他只是一个等着哥哥把硕果送手里的蠢货。

　　云颜看着邵清无奈又坦然地诉说往事，看似不在意的人内心必然藏了许多风波，那样一个年少有为的年纪，因自己的决绝、因叛军的报复、因同僚的嫉恨、因百里玄策的猜忌……功业不成、人心不齐还被冠上欺君桀骜之名，从此碌碌无为地归于平庸与腐朽，谁认？！

　　云颜难以想象邵清是如果从假装不在意的自我麻痹，到真无所谓的嘲讽自弃。作为百里玄策派遣的“刽子手”，百里守约不可能只是锁去记忆那么简单，既然邵清伤痛的根源是自己，不记得反是快事，以邵清当年的威望和功绩，没有儿女情长的干扰，叱咤风云不在话下。但结果并非如此，原因也不言而喻。

　　进退维谷，百里守约不能不按百里玄策说的做，出于邵濂的情义，他能做的仅仅是尽量手下留情，最终结果全靠邵清自己去拼。

　　“邵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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