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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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北峄躺在客卧床上轻轻“嗯”了一声。

为了与师稔隔墙而卧,池北峄把两个房间的家具打乱重置,甚至拿出尺子量好前后距离,以确保床与床完全平行。

只盼师稔偶尔来家里,若是住下,第二天他就能钻进熟悉的味道中睡个安稳觉。如果不能过夜,听听声音也是好的。

肿瘤存在复发风险,师建忠刚刚做完手术还在恢复期,若是他自私地出尔反尔,万一出现意外,就真的不能和师稔在一起了。

两年,他能熬住。

就是不知道……师稔能不能撑到他回家的那天。

“妈妈我洗吧。”

接过靳霜手里的餐盘,师稔将餐具归拢在一起,他抬头看了一眼壁钟,时针转到了八点。

湖岸墅景距离颂黎国际不算近,他八点半出门打车到地铁站,估计到家也得十点多了。

但他不想走,他不想回到没有池北峄的家,他想和靳霜聊天,他还想看池北峄小时候的照片。

“哎,你这孩子洗洗碗,怎么还洗上脸了?”靳霜拎着纸巾盒走到师稔面前,抽了两张纸巾递了过去,“想家就常回来,要是天黑打车不方便,可以在楼上小池的房间住一晚。”

池北峄紧张地从床垫弹起,半晌,听见师稔抽噎着说,“那我,我今晚就不折,不折腾回去了……”

飞快地光脚下床,池北峄摘掉右耳耳机靠在门旁墙面,上楼的拖鞋声渐行渐近,他的手顿在门把前不住地颤抖,干瘪的眼窝盛不住泪,夺眶而出。

当师稔从客卧门前经过,池北峄鼻腔溢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呜咽,牙根紧紧相抵使得两颊咬肌酸胀。

师稔与靳霜道了声“晚安”后,门锁发出咔嗒一声响,池北峄疾步行至床边,耳朵贴在墙面。

当初他嫌湖岸墅景房子隔音不好,若不是靳霜看中了小区绿地覆盖广,又有湖景能欣赏,执意坚持,而今他就错过了师稔朝他隔墙走来的脚步声。

池北峄仰头张嘴呼吸,视线被水汽蒸得模糊。师稔时不时擤一下鼻涕,不用猜也知道在哭鼻子。

靳霜发来消息,说师稔的状态像被大雨淋透般苍白,双目浮肿,面色惨淡,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池北峄既心疼,又无力。

他除了彻夜守在墙边,期盼师稔能睡个安稳觉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拂晓,天刚蒙蒙转亮。

隔壁房间隐约传出动静,池北峄涣散的眼睛倏地聚焦,他听不到师稔穿衣的窸窣声,但可以想象得到师稔揉着稀松睡眼套秋裤的样子。

昨晚师稔梦话喊他,一遍又一遍。

他在客卧一声一声地应,也不知道师稔后来的梦有没有好些。

在二楼窗边目送师稔出门,池北峄从客卧回到自己房间,反手锁上房门。

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池北峄钻进师稔睡过的被窝,片刻睡了过去。

他做了很长一个梦,梦到凉丰镇的重逢,梦到落地京锡后的约饭,梦到师稔说请他喝水,梦到缠绵悱恻的吻,和广场上炙热的官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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