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不忍心顶撞大病初愈的师建忠，师稔用手背胡乱抹了抹脸上泪痕，看似平静的回道：“我知道了，爸。”

老老实实坐回餐桌前，师稔将池北峄点的干锅鱼籽盛到碗里，小口小口地咀嚼，鱼籽却像是被破掉的鱼胆浸泡过，无法言说的苦……

他又夹了鸡杂，以为会是脆嫩酸辣的口感，却老得不行，八成这鸡也遇到了什么无法承受的事，一夜之间心肝脾肺肾都老了吧。

鼻子被浓郁的情绪堵死，师稔小口小口用嘴呼吸，他不敢去想池北峄，他怕眼泪会把米饭泡成咸粥，又怕给师建忠添堵。

肝病忌气，手术再成功，也要加小心。

师稔吃过饭切了水果，陪师建忠和李玉芬在客厅看电视，约莫十点才张罗要回自己家。

师建忠想留他，被李玉芬制止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三十二栋，师稔跌坐在地失声痛哭，他后悔没有与池北峄好好吻别，他怪池北峄什么都不告诉他，他更恨自己的没用……

头骨如时钟钟摆不断撞击着入户门，师稔感觉不到疼，心脏一下一下擦过锋利的刨丝器，只剩一滩血淋淋的烂肉。

直到羽绒服袖头像海绵能挤出泪水，师稔才手脚并用地狼狈爬起，他不敢开灯，他无法面对没有池北峄的家，他觉得冷极了。

跌跌撞撞爬到二楼，师稔打开淋浴喷头，淋得浑身湿透喘不上气，才恍然想起洗澡是要脱衣服的。

可吸饱水的衣服好沉，他脱不下来，他快被束缚得窒息而死了。他大喊老公，空旷的卫生间回荡着他的无助，没人回应他，没人来抱他……

他打开了浴霸，平躺在地上，和等待被晒干的咸鱼没有分别，只不过他不是闭不上眼睛，他是不敢闭眼睛。

天好像一下就亮了，或者天和浴霸灯一样，压根就没黑过。耳畔依稀响起池大夫的训话，责怪他又熬夜。

师稔抹了抹眼泪，发现脸上什么都没有。

拖着被湿气吞噬的灌铅骨头，简单洗漱了下。

出门前，师稔捡起一楼地垫上的手机，给池北峄发了条信息「池北峄，你这个大傻逼（流泪emoji）」

师稔先是为安父母心，去二十六栋吃早饭，而后乘地铁去ECHO销假，他必须得忙起来，否则他可能熬不住两年。

尽管知道池北峄不会回他，他还是忍不住点开池北峄的头像，发呆少时。

出地铁站前，师稔给靳霜发了条消息，他说「妈妈，我晚上想回趟家」

房门“咚咚”响了两声，池北峄满目倦意地拉开房门，觑着靳霜笑眯眯脸，僵立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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