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余生有你，皆大欢喜。”（1 / 2）

第70章“——余生有你，皆大欢喜。”

　　流程不算繁琐。

　　填表、拍照、印章盖上小红本子、宣誓，从此他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像誓词里说的那样。

　　互敬互助，钟爱一生。

　　两人都拍了照发朋友圈，收到不少祝福，开车送许愿回去的路上，顾轻舟时不时笑出来，模样有些傻，许愿想吐槽他，可等他看过来的时候，她便更夸张地笑起来。

　　隔天就是除夕，顾轻舟下午回队里给同事发糖。

　　场面喜庆欢呼，简单的新婚祝福都能说出好多花样，沸腾中只有方煜坤表情略显复杂。

　　给许愿处理过伤口的老医生还专门跑来祝贺，然后将口袋塞得满满的，邀功说自己的功劳最大。

　　顾轻舟笑着道谢，老医生还有要务在身急匆匆赶着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满目怜爱：“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等到了就好，明年生个大胖小子！”

　　他说：“好。”

　　晚上出基地，隔壁的车快一步横出来才打开近光灯，车窗往下降，顾轻舟诧异看见他挂着泪痕的脸，也降下车窗无语地笑骂：“不是，方煜坤你哭什么？”

　　方煜坤：“我感动。”

　　“.…..”

　　我结婚你感动个什么劲？顾轻舟态度温顺要他赶紧把车挪开，“别堵着了，我还赶着回去见老婆呢。”

　　方煜坤一噎，“你能不能矜持点？”

　　“有什么好矜持的。”他狂妄扬眉，悠悠道：“哪个大老爷们见老婆还带矜持的？”

　　“.…..”方煜坤为数不多细腻的心被打得破碎，后悔自己来这一套，感觉被传出去他因为好兄弟结婚涕泗横流，以后队里笑话又少不了，“行行行，我就是专程来祝贺的。”他清了下嗓子，一字一句极为郑重，“兄弟，祝你幸福。”

　　气氛莫名地陷下去，冷风卷过耳廓。

　　良久，顾轻舟按了下喇叭，方煜坤看过来。

　　“谢了，兄弟。”

　　--

　　上午分别时，顾轻舟说明天要带她去个地方。

　　许愿问他，他们不在家里过年吗，顾轻舟摇头说要去个远点的地方，可能今晚出发，他还强调说看情况，只是可能今晚出发。

　　许愿不淡定了，下班就往家里赶，九点钟开始，每隔十分钟开门打探隔壁动静。

　　第三次开门时出于某种强烈第六感，她看见803门前站着一位妆容打扮都精致又贵气的女人。

　　女人约莫五十上下，粉底下褶皱明显，看着有些憔悴。

　　许愿愣了愣，“您找顾轻舟？”

　　她笑，“你是许愿吧？”

　　许愿听见自己名字更懵，她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女人，磕巴地问：“您……您是？”

　　可当得知对方的身份，许愿身体内本能的抗拒让她再难开口。

　　“——我是他妈妈。”

　　就是十八岁那年，在许愿的世界里仅此出现过一次，当街扇了顾轻舟巴掌的女人。

　　“你知道他几点回来吗？”

　　许愿摇头，她确实不知道，也庆幸不知道，她想，是不是她说不知道她就会离开呢，顾轻舟想见到她吗。

　　她曾打电话问夏沫，顾轻舟这些年有没有跟什么亲戚联系，夏沫的话跟她的语气，许愿怎么也忘不了。

　　“——亲戚？”

　　“——别说亲戚了，方煜坤跟他认识也这么多年，我连他爸妈名字都没听说过，就一孤家寡人。”

　　眼前的女人也不曾好好对待他吧。

　　可许愿知道自己不能干涉他的私事，不太情愿地补充，“或许会晚点回来。”

　　说落，伴随着清脆的提示音，电梯门打开，在看见她的一瞬间，他眸色下沉。

　　“顾轻舟。”许愿喊他，他旋即又随和些，要她先进去。

　　“好。”许愿关上门没离开，又在原地站了会儿。

　　“什么事？”顾轻舟语气不好也不差，只是生疏的关系让他找不到想说的话。

　　“没事。”她走近看他，纵使是穿着高跟鞋也需要仰头，岁月沉沦，她眉目慈柔不少，当年那股阴怨的戾气早已散去，“轻舟啊，妈妈是来祝福你的。”

　　同样在爱残缺的环境下长大，跟许愿不同的是，他从来不曾怨恨，儿时早慧，平静地看着父母争吵，离婚，头破血流，分家……到郑意贤堕落，没日没夜家里走进醉醺醺的陌生男人，甚至精神失控时将顾霖盛出轨的罪名扣到他头上，辱骂虐待他。

　　他好像很早就知道，有些东西他人生注定缺失，且强求不到，所以他不吵也不闹。

　　他想总会有尽头，如果没有，他就告诉自己，一辈子没那么长，所以并不可怕。

　　大抵老天垂怜，后来遇见了许愿。

　　没有章法逻辑，不讲道理，他在十几岁的年纪爱上了她，就像荆棘路上开出花。

　　他平静地笑了下，“没什么事的话早点回去吧，你的好意我收到了。”

　　郑意贤眼眶有些湿，嘴唇在颤抖。

　　他又看了眼时间，不确定她的交通工具，“我送你吧。”

　　她摇头，“儿子，妈妈对不起你。”

　　顾轻舟目光短暂停滞：“都过去了。”

　　云淡风轻一笔带过她深重的罪孽，是他典型的做派，不在乎的事情向来不重要。

　　“——妈。”

　　他突然喊她，十多年来的第一次。

　　郑意贤崩溃大哭。

　　许愿在门内听见那哭声，差点冲动开门出去，但是忍住了。

　　顾轻舟心里全是许愿，只是新奇地觉得，怎么光是想到她，都不忍心伤害任何人，“你多保重，好好生活。”

　　--

　　许愿发现他并无异常，松了口气，收到信息简单装了下行李，拖着箱子下楼。

　　出发时已是凌晨两点，许愿坐在副驾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是在颠簸的路途中。

　　窗外天色蒙蒙亮，路边错落着自带院落的二层矮楼。

　　远处湖边那户人家门口站着两位穿着喜庆红棉衣的老人。

　　定睛看了看，正热络地朝他们招手。

　　许愿：“这…..是？”

　　“——爷爷跟奶奶。”

　　“.…..”

　　等天色彻底放明，村里也热闹起来，四人围在火炉边烤火，期间老人家断断续续问了许愿不少话，比如工作，同事怎么样，食堂饭菜好不好吃，怎么这么瘦……都是诸如此类无聊琐碎的生活家常，像被提前交代过，有意避开了敏感的字眼。

　　简单吃完早饭，有老头提着小水桶到家里来喊爷爷冰钓，老太太像习惯了，翻了个白眼催促他赶紧走。

　　爷爷走不要紧，偏偏要带走顾轻舟，许愿一时间有些无措，毕竟两人关系还没说明，也不知道那家伙想干嘛。

　　果然，人一少，空气更冷几分，老太太起身离开……

　　许愿机械地坐着，手机网络信号弱，看点什么都费劲，她干脆就坐着烤手。

　　放空的时间里，奶奶走回来，“愿愿啊。”

　　许愿扭头，老人家手里捧着一对金镯子，和蔼可亲地笑着在木椅上坐下，牵住她的手。

　　许愿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那金镯子就从善如流穿过她纤细的手腕。

　　老人家反复感叹：“太瘦了，平常没好好吃饭吧？”

　　这是……许愿眨巴眼看老太太，“您，您都知道了？”

　　她点头，“能不知道吗，我孙媳妇儿我能不知道。”她说着掏出手机，洋气地点开朋友圈给许愿看。

　　“.…..”

　　所以才这样亲切啊。

　　“小时候还逢年过节回来一趟，父母离婚之后，回来得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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