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宁愿拼死一搏,也不要束手无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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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宁愿拼死一搏,也不要束手无策

  [1]

  “何寒深呢?”

  下午五点,医院里突然闯进一帮彪形大汉。为首的是个戴大金链的光头,长得人高马大,嗓门也不小。

  这帮人凶神恶煞,又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闹事的。

  一个小护士见了,鼓足勇气上前问:“请问你们是过来探望病人的吗?”

  “别废话!何寒深呢?”光头一脸不耐烦。

  小护士察觉不对,忙给何科长打电话。

  正在何寒深病房里的何渊希一听,立马问他:“寒深,你得罪什么人了吗?有帮人过来找你,为首的是个光头,口气很不善,像是来找你

  算账的。”

  何寒深倒是一脸淡定:“让他们过来。”

  “你确定吗?会不会有危险?还是我让人将他们赶出去?”何渊希不放心,隔着电话,他都听到对方粗暴的大嗓门了,这要是放进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相对于何渊希的不安,何寒深却是一派气定神闲:“用不着,放他们进来。”

  “好吧。”何渊希还是担心,皱着眉头,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就只能加大安全措施,以免那帮人动手。

  于是,当那帮彪形大汉一拥而入闯进病房的时候,何渊希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吩咐几个保镖保护好何寒深,一旦对方欲动手,就一举拿下!

  那帮大汉进了病房就一字排开,表情凶恶,紧接着集体铿锵有力地喊出了一个称呼:“大哥!”

  何渊希被吓得一个哆嗦,他眨了眨眼睛,大哥?

  闭目养神的何寒深掀开眼帘,看着为首咧嘴笑的光头,他面无表情道:“老段,你还能再高调一点吗?”

  “哎呀!这不是见到大哥你太激动了嘛!你都不知道,你突然主动联系我,可把我们兴奋坏了!”老段笑出了一口大白牙,憨憨的,哪还有一点刚才进门时的凶神恶煞。

  何渊希见状,默默带着保镖退场。

  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听闻了情况,急匆匆赶过来的何微雨。何渊希拦住他,说了句是自己人,让他别打扰。

  何微雨一脸狐疑:“自己人?我听说那帮人长得很凶恶,你确定他

  们不会欺负我哥?”

  “你知道你哥收了一帮小弟吗?”何渊希问他。

  何微雨蒙住:“啥?”

  病房里,老段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一根雪茄要抽,余光一瞄,就见何寒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又默默地把雪茄放了回去,抖着腿,极其不自在道:“大哥,你的事我听说了,你放心,那些人敢动你,我一定带人削死他们!”

  “怎么,还想重操旧业?”何寒深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老段立马

  了,保证道:“哎呀!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现在干的可都是正当行业,绝对不乱来!”

  何寒深没那心思跟他插科打诨,吩咐他:“你有门路,替我查一下,是谁动的手。”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老段拍胸脯保证。

  老段跟何寒深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想当初在异国他乡,在种种困境之下,因为何寒深的帮助,他才有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虽然何寒深一直很嫌弃“大哥”这个称号,但他们还是坚持这么称呼他。

  [2]

  老段有两年没见何寒深了,兄弟重逢,难免多愁善感,嘴里发出感慨道:“唉!大哥,算起来,嫂子走了有几年了吧,人死不能复生,大哥你也看开点,早点给自己再娶个媳妇。”

  “嗯?”何寒深眯起了眸子。

  老段赶紧解释:“大哥,你别觉得我无情,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当初你拿着嫂子的照片,讲述嫂子患了绝症,你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场景,我现在想起来都感动得想哭呢。”

  老段说着还吸了吸鼻子。

  何寒深的眸底闪过一丝茫然,忽然又想到什么,目光落在一旁床头柜的背包上。

  他把背包拿了过来,凭着记忆,翻开了笔记本。

  夹在页缝中的一张照片随之掉了下来。

  只一眼,何寒深就什么玛?丽?都想起来了。

  是她,……

  老段见他还留着这张照片,伤感道:“大哥,你节哀,嫂子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

  “嗯,会的。”何寒深的嘴角难得弯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一向凌厉慑人的眼神都柔了几分。

  倘若方初榆知道,她曾被他说“死”过,会有何感想呢?应该,会表现得很有意思吧?

  说起来,何寒深确实利用过这张照片,给自己编了个感人肺腑的故事。

  而那一次,是他因为她,第二次死里逃生……

  老段他们一走,何昭墨就过来了。他出来办事,顺路过来探望何寒深,并告诉对方一件有意思的事。

  “你那位方小姐找到我老婆,想请她代言。我过来问你一句,需要

  利用‘家属’的关系,给她开个后门吗?”何昭墨完全一副调侃的语气。

  何昭墨也是刚得知,方初榆借着在演播厅当观众,在主持人随机采访的时候,利用观众提问艺人问题的机会,正面跟他老婆直接谈工作。

  不得不说,那位方小姐的做事风格还真是“豪迈”。

  何昭墨观察何寒深的表情,企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一丝波动,只可惜,对方平静如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许久,何寒深只回了他这么一句,是默许了。

  何昭墨弯起了嘴角,饶有兴致道:“寒深,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一句,有时候,坦率一点比较好哦。”

  何寒深没说话,目光凝视着手中的照片。何昭墨注意到了,想上前看一眼,何寒深却先一步将照片收了起来。

  何昭墨没看到,也不在意。只是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何寒深开口了:“如果方便的话……”

  “嗯?”

  何寒深看着他,缓缓道:“再帮我一个忙。”

  何昭墨弯起嘴角:“没问题!”

  这一边,方初榆请池槿忧吃饭。

  考虑到池槿忧的身份,方初榆订了一个包间,起先原以为气氛会有些尴尬,毕竟只是顿应酬饭而已,为了庆祝合作愉快。

  但这位池小姐的热情让方初榆感到十分意外。虽然早知池槿忧性格温柔,谈吐大方,完全没有大明星的架子,但对方对她,似乎友好

  过度了。

  “在想什么?”注意到她在发呆,池槿忧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

  “嗯?哦,没什么!”方初榆回过神来,想她方初榆在商界混迹多年,论人际交往还没输给谁,当下反守为攻,“说实在,池小姐这么爽快答应代言,我很意外,想知道,是有什么原因吗?”

  池槿忧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之后放下,才微笑着对她说:“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很合得来。”

  方初榆挑了挑眉,如果不是这位池小姐无名指上戴着钻戒,是个有夫之妇,方初榆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对自己有别样的想法了。

  [3]

  吃饭过程中,池槿忧接了个电话,说是她先生等会儿过来接她。

  方初榆不由得好奇,能娶池槿忧这么一个大明星的圈外人,不知是何模样。

  包间的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方初榆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是他?

  何昭墨看到方初榆毫不意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上前搂住了自己的娇妻。对此,方初榆感慨万千,世界果然很小。

  何昭墨跟池槿忧对视,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何昭墨问方初榆:“方小姐最近有去探望他吗?”

  方初榆知道“他”指的是谁,摇头道:“没有,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嘛,倒是没有。”何昭墨一本正经,而熟悉他的池槿忧则弯

  起了嘴角,知道他又想打什么坏主意了。

  何昭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只是不知道怎么,自从方小姐那天离开之后,他就不吃不喝,所以想问一下方小姐,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方初榆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不吃不喝?至于吗?

  她干笑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为什么要开玩笑?”何昭墨一脸认真。

  方初榆哑口无言。

  何昭墨观察方初榆的表情,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便牵着池槿忧的手离开了。

  方初榆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晚上,病房里,何寒深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U盘,点开了加密文件视频,戴上耳机,箭头停落在一个名为“赵奇”的视频文件上。

  沉默了许久,何寒深才将其打开。

  短短七八分钟的视频,何寒深看了一个小时,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而周遭的温度仿佛在逐渐下降,越来越冷……

  “咔嚓”一声,门被推开了。

  何寒深收回心神,抬头一看,就见方初榆躲在门后,伸出半个脑袋出来打探,就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的。

  方初榆见他没在睡,也不偷偷摸摸了,昂首挺胸,大方地走进来。

  由于对他有愧,方初榆轻轻咳了一声,带着一丝讨好,扬起嘴角,笑得眉眼弯弯。

  何寒深的眼眸微微闪烁,察觉到自己看失了神,他收回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取下耳机,将电脑合上。

  方初榆见他立马就关了电脑,表情还有些不对,不由得想到了什么,眼神暧昧道:“怎么,打扰到你看……片了?”

  何寒深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哎呀,开个玩笑嘛!瞧你这病房,死气沉沉的,太平间都比你这儿有活力多了。”方初榆插科打诨,呵呵笑了两声。

  她也有些尴尬。本来她都要回家去了,谁知道想着想着,又掉头到医院来了。

  反正迟早要向他道歉,还不如就现在,免得夜长梦多,于是,她就上门来赔礼道歉了。

  [4]

  “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方初榆这人很有原则,错就是错了,绝不会给自己找任何借口,更不会藏着掖着。

  何寒深的目光落在她双手呈上的赔礼上,表情有些微妙。

  一盆开花的仙人掌?

  “我原本是想给你买束花的,不过一想到你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花,最后挑了这个。”方初榆很有先见之明,这不,他的病房里,就堆了一角落的花。

  再说,方初榆之所以挑仙人掌,也是有寓意的。

  “你也知道,仙人掌生命力很强,就算不浇水,也能活下来,就跟你一样。所以,希望你无论在多恶劣的环境下,都能安然无恙,在荒芜的沙漠中,开出自己的花。”

  方初榆为自己的这一番彩虹屁感到十分满意,但当事人没有任何表态,甚至,连反应都没有。

  方初榆撇撇嘴。

  她承认,送盆仙人掌确实有些上不了台面,正准备把这盆仙人掌跟那堆积灰的花搁一块,何寒深却开口:“拿来。”

  而后,不等方初榆有什么反应,何寒深先一步将那盆仙人掌接过去了,看了一眼,就随手将之放在了触手可及的床头柜上。

  “坐。”

  “哦。”方初榆乖乖坐下。

  仙人掌既然已经收下,方初榆就当他接受她的道歉了:“之前是我疑邻偷斧了,你也别往心里去,该吃吃,该喝喝,行不行?”

  何寒深看着她,反问了句:“如果已经往心里去了呢?”

  “哎,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小气吗?”

  方初榆忍不住戗声,话音刚落,就见某人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她心里莫名感到一阵发毛。

  方初榆认

  了,谁让她有错在先呢?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消气?”

  何寒深示意她看桌上的水果:“削个苹果。”

  “好—— ”方初榆拉长了尾音,彻底妥协了,挑了一个最大的苹果,拿起水果刀就开始削。

  何寒深瞥了一眼,幽幽吐出一句:“让你削,不是让你切。”

  “我说你这人话咋那么多?我又没削过苹果,平时我都是直接拿起来啃的,哪像你这么娇气?”方初榆不耐烦,埋头削苹果,一刀下去,苹果就少了一大块。

  话多?何寒深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他,于是解答她的疑惑:“我是伤患。”

  “你不只是伤患,还是我大爷!”方初榆没好气道,“既然嫌弃我不会削,要不你示范一下?”

  方初榆将水果刀和削得不成样子的苹果递给他。

  何寒深也没说什么,接过就将刀贴着苹果,顺着一个方向,推动水果刀,削出了一条长长的苹果皮。

  “给。”何寒深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方初榆佩服:“可以啊!”说着,接过苹果放到嘴边,一口咬了下去,然后她从水果篮里拿出另一个苹果给他,“再削一个。”

  何寒深没接,将水果刀放下,说了句:“晚上吃苹果不易消化。”

  方初榆都啃一大半了,听到他这话,苹果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肠胃消化好就没事。”何寒深很善意地补充一句。

  方初榆艰难地咽了下去,然后说:“我肠胃消化一点都不好,还常犯胃病。”

  何寒深的面色顿时一沉:“别吃了!”

  说罢,他将苹果抢走。

  [5]

  “还不都是因为你给我苹果,如果我今天晚上肚子疼,第一个找你算账!”方初榆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何寒深眉头紧蹙,刚才确实是他疏忽了。

  他还在耿耿于怀,方初榆却已翻过这篇。

  看着角落里堆积如山的花,其中有一束还很眼熟,方初榆弯起嘴角,对他说:“那束粉色纸包装的康乃馨是我秘书送的,他叫张蒲清,很崇拜你,是你的忠实粉丝。”

  何寒深扫了一眼。

  他之前还在想,这么骚气的芭比粉是谁送的,现在真相大白了。

  “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自己误会你了呢。”方初榆对他笑笑。

  闻言,何寒深忽然觉得,这浮夸的芭比粉其实也挺好看的。

  谈到他的职业,提起战地记者,方初榆就想起几年前她一个人出国旅游,却差点儿被枪击的事,就跟何寒深说了当时凶险的情况,说起了最后她如何成功脱离险境的。

  对于自己当时的挺身而出,方初榆一笔带过,显然并不想刻意去提。

  她不知道的是,何寒深当时在场,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记在了脑海里。

  “你,不怕死吗?”

  听她讲述完,何寒深才问。而这个问题,是他一直想知道的。

  方初榆毫不犹豫道:“怕啊!谁不怕死?”

  “那你为什么还下车?”

  “因为不想等死。”方初榆嘴角含着一抹自信的笑。

  她的眼睛里有光。

  方初榆耸耸肩,满不在乎道:“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为什么不尝试那个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的办法呢?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取决于一个决定。

  “越危险的时候,越要冷静下来,我宁愿拼死一搏,也不要束手无策等死。

  “而且,我相信我们背后的国家。生在中国,我备感荣幸。”

  方初榆的笑容里满是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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