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虽然肖强说的道貌岸然，本质上还是个混混，那些年我跟着他的确做了不少缺德事儿。为了抢地盘打架斗殴这些事儿就不用说了，就是对付普通老百姓有时候也会下狠手。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红桥区有个农贸市场，里面有不少卖鱼的，既然卖鱼，就需要鱼食和氧气泵，这些都是高消耗品。我们在农贸市场里定了规矩：所有鱼食和氧气泵都得从我们这里进货，否则你就别想做买卖。

鱼贩子都是生意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贵就贵点吧，谁敢说个「不」字？但偏偏有个叫王茂的家伙很头铁，死活不从我们这里进货。摊子给他掀了三四次了，还是不听话。那天我就带了几个人过去，想给他来点狠的，一顿打改。

去的时候正是中午，王茂守着摊子，正端着个饭盒吃饭，看见我们来了，放下饭盒，一言不发地盯着我们。你别说，那模样还真有几分骨气，要是在以前，我肯定敬他是条汉子。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搞不定他，整个市场我们都得放手。我上前一脚踢飞了他的饭盒，里面只有半盒豆角和一个馒头，菜汤溅的他全身都是。王茂瞪起眼来，我「啪」的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当你妈的刺儿头啊，装什么大尾巴狼？」

王茂吃了一巴掌，低吼一声，像头牛似的就顶了过来。可这时不用我出手，几个兄弟冲过去就把他放倒了，一顿乱踢。要说这家伙也是刚，被「踢」的砰砰作响，可他蜷缩着身子愣是一声不吭。我走过去抓起他的头发， 猛地将他脑袋摁进了鱼池子里。

水面上立刻「咕嘟咕嘟」冒起泡来，王茂被憋的手舞足蹈，可又无法挣脱。我看差不多了，把他脑袋拽出来，问：「服不服？」

王茂的脸憋的发紫，浑身哆嗦着，可还要咬着牙不说话。我骂了一声「操你妈」，又把他的头摁了进去。

如此反复再三，王茂已抖如筛糠。围观看热闹的人站了一大圈，可没一个人敢上来说话的。我忽然感到了一阵悲哀，又想起了当年在旱冰场里被童大虎围殴的情景。

再次把王茂的头拽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神变了，表情变得扭曲且紧张。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围观的人群里站着一个孩子，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我心里猛地一沉，这娃是他的孩子，我之前见过。我立刻松了手，让其他兄弟继续招呼王茂，自己站起来把围观人群驱散了，又抱起那个孩子走到了市场外面。

我虽然没有孩子，但我理解作为一个父亲的尊严。王茂还不至于受到这种惩罚。

「叔叔，」孩子怯生生地问我，「我爸爸怎么了？」

「没事，他们闹着玩呢。」我从小卖铺拿了一颗糖，剥开，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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