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4 他有愧,他有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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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4 他有愧,他有悔

  这一个名为“竹青殿”的大院是宋南星没见过的,他被人推进了拱形门,眼前装饰雅观的屋子让人眼前一亮,院内种有修竹,微黄的竹叶正在风里发颤。看守青竹殿的宫人脸上没有太多多余的表情,只是快速地扫过宋南星和胡清安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了门口,另一个宫人稍微和气一些,他向宋南星行了礼,恭敬地说:“委屈殿下和公子了。此殿名为青竹,为南月殿下主持修建,胡公子和殿下先屈身于此吧。”

  胡清安四周看了看,他表现得比回家了还轻松,他满意的点点头,赞叹带道:“不错啊,这环境、这样子,主持者定是用了心——不过,敢问陛下为何将我们关在此处?”

  宫人疑惑地摇头,“奴才不知,或许陛下只是想请二位暂住于青竹殿。”

  “挺好,我还以为是柴房呢,嘿嘿,不错不错~”

  “奴才告退。”

  “诶诶,等等,那我们能出去看看吗?”宋南星连忙问道。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不甘心。

  “不能的殿下,陛下有令,二位只能在院子里,哪儿也不能去的。”宫人稍有歉意地说。

  “不能出去也行,我看这儿挺好的。嘿?这儿有主吗?”

  “哈,自然是有的,”宫人抬眼,看向远处,“是南月殿下在此处。”

  宋南星蹙眉,轻言:“南月殿下?”

  “是,前朝三殿下,今陛下欲赐封为王,所以奴才才称其为南月殿下。”

  宋南星摆摆手,甩袖转身,胡清安跟上他,一并往厅堂走去。宫人朝他们行礼,之后就离开了院门,站在外面不动了。

  胡清安好奇地打量着四处的摆设,帘子、布料以竹叶纹为多,屏风一边画着白梨花,一边为墨色修竹,阁间摆着白润花瓶,瓶中插着白色大朵的花儿。厅堂中间摆着雕花红木桌与椅,雅致而清秀,胡清安暗自赞叹,这位南月殿下应是个清淡典雅的人吧,这些东西,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雅致隽永。

  “哇,公子,宋南月还是个大雅之人啊~瞧瞧这纹路……”

  宋南星只觉得窒息,他咬着牙,忍着自己愤怒的情绪。

  他终于知道宋流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呵……不把他仍在柴房一了百了反而把他“请”到宋南月的宫殿,不就是为了让他“看清楚”宋南月是什么人,不就是想说明他比宋南月优秀,不就是想证明他自己吗?!

  宋流川还真是“好心”啊,帮他回忆自己之前的寝宫,免得他忘了……呵……

  不过,宋南月还真是个人才啊,直接复原他之前的寝宫,一眼看去,他还以为自己到了自己的寝宫呢……

  真是谢谢他了。

  大雅之人……到底是宋南月还是宋南星呢……

  宋南星走过厅堂,往后放去。不出所料,这里的一切都在复刻他之前的住所,后院种着栀子,墙边中了桃树,远处墙角还有一棵枇杷树……

  太像了……不,简直一模一样……

  宋南月按照他之前的寝宫修筑了这个青竹殿!

  尽管他之前就知道宋南月的心思,也知道他并不是皇室中人,但他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以及压抑窒息。

  就算他劝说、说服自己:“宋南月只是一个外人,并不是什么皇弟”,但是他还是无法接受一个朝夕相处,喊他皇兄的人突然告诉他其实从一开始他宋南月就倾慕于他,且不说宋南月身为男儿身,就算他身为女儿身他也无法接受啊!毕竟宋南月还是称他一声“皇兄”。

  或者说,从一开始的相见、赐名,到后来共读都是错误的,他们就不应该遇到!

  哎……事已至此,若是太子还在,他还能跟太子殿下说一说、谈一谈,现在,他除了自己,还能跟谁说自己的难处?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把玩着一个小玉兔子的胡清安见摇摇欲坠的宋南星,即刻跑上前扶住他。宋南星摇摇头,扯出微笑,道:“无碍,旧疾复发罢了……”

  “哎,跟陛下周旋了一下午,公子累了吧?不如公子先歇下,我去给公子要点水来。”

  宋南星却摇头,苦笑:“这大殿有主,怎能随意歇息?等其主人来了再说。”

  “那谁知道他啥时候回来啊!万一他根本就不知道陛下把公子关在这儿了……哎呀,真是犟脾气。行吧,您先坐一会而,我去弄点水。”

  “劳烦你了。”

  宋南星走进了亭子里,靠着一根柱子坐下,他眺望着远处那宫墙,心中郁结的怨气无处宣泄,他握紧了拳,毫无感情地盯着远处的枇杷树。

  这院子里的东西都是仿制的。哈……一个窥看他人的跳梁小丑罢了。

  过了一会儿,院墙那头忽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宋南星的注意,他站起来,往枇杷树那边走。他站在树下,皱着眉头盯着院墙之上。

  忽然,一个脑袋冒了出来,宋南星被吓了一跳,差点叫了出来。

  “嘘——公子,王爷来洛云京城啦!”

  宋南星歪着脑袋,眼中疑惑:“王爷?莫非是——”

  “嗯嗯!!您就待在这里哈,我去给王爷报信!诶嘿,我好不容易才跟到这儿呢!人多口杂,公子保重!”

  “保重!”

  宋南星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人就已经没了踪影。他在树下站了一会儿,风停树叶止后才慢慢露出笑容。他勾起嘴角,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冒冒失失、大大咧咧地脸。

  哈,不过那小子是什么人?居然能跑进宫中、找到这儿来……

  莫非夏北洛那小子其实跟了他一路?长进了啊这家伙……

  “耶?公子您在笑什么呐?我这正愁没水呢。”

  胡清安一到后院就看到心情大好的宋南星,他虽然疑惑,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失落的样子,并没有特地关注宋南星。宋南星抬头,收住笑意,说:“刚看到一只鸟儿飞来停在了枇杷树上,我看那小鸟挺漂亮的。”

  胡清安点点头,心中也高兴起来——真的只是一只鸟吗……

  “不过你说没弄到水?”

  胡清安重重叹气,“嗯,他们不给,也不让我出去。”

  “连水都不给?这屋子里都没见到水啊。”

  “他们说什么都不给,我也说屋子里没水喝,您猜猜他们说什么?可气死我啦!他们居然说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要什么找陛下去!嚯,又不让人出去怎么找陛下啊!我看他们就是存心想困死我们!”

  “哼,宋流川驯养了忠犬啊……得,清安,过来坐坐吧,等着宋南月回来。”

  但是,两人苦苦等了一夜,这偌大的院子却无人光顾,两人就在亭子里半梦半醒地状态时刻警惕着,以至于第二天清晨时,宋南星和胡清安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胡清安忽然惊醒,眨着懵懵懂懂的眼睛看着宋南星,他用力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问道:“公子……没人来吗……”

  “没有。”

  “宋南月殿下为什么不来呢。”

  “宋流川不让。”

  “公子,那我们怎么办?不会困死在这里吧。”

  宋南星也懒得抬头,用手支着脑袋歪歪斜斜地靠着柱子,“不会,天无绝人之路。”

  “嗯——船到桥头自然直,嘿嘿……”

  又是难熬的一天,这一天里竟然无人问津,没人来青竹殿送饭,也没人来青竹殿送水,除了门外像雕像一样的宫人,就没有半个人影子了。

  “公子,反正也没人,我们进屋去吧。”

  “你去吧,我再等等。”

  傍晚,百无聊赖的胡清安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主屋,他扑上床榻,打了两个滚后放松地躺在了床榻上,躺得四仰八叉。

  又一天一夜,无人问津。

  胡清安也躺够了,他拖着疲惫不堪的小身体晃晃悠悠地走到院子里的亭子里,他坐在宋南星身边,轻声说:“公子……我好渴……好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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