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0 除夕（1 / 2）

第11章0 除夕

　　凛冽的冬风中，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大红的流苏在风里飘扬，一眼望去，红火喜庆，门上贴了门神，窗上是女眷剪的窗花，各式各样的都有。

　　腊月三十的晚上，街上空无一人，但每家窗子里透出来暖黄色的光都暗示着阖家欢喜。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王府中虽然人数不多，但也是十分热闹，膳厅里有两个大圆桌，桌边围坐着男男女女。留在王府中的下人与夏北洛等人在一个膳厅，起初大伙儿还拘束不已，但经宋南星劝说后都放开了吃喝。

　　宋南星去信让远在京城京阳的宋流云来合山一起过新春，宋流云便快马加鞭赶回了合山，在二十九的傍晚停在了王府门口。

　　在晚膳之前，大家就一起贴门神，一起贴窗花，再把红灯笼挂上，才正式净手用膳。

　　“小姐小姐，这是王大娘做的，小姐多吃一点噢~”

　　“小姐，这是东家那边的清酒，尝尝~”

　　小侍女坐在夏玥儿旁边，替她加菜倒水。夏玥儿不好意思地捂脸笑道：“多谢多谢，你们也吃。”“不用客气啊，喝喝喝！来干来干！”夏北洛放得开，端了杯盏高高兴兴地转了一圈，他看了看身边的位置，欲言又止，他笑了笑，坐下后自己又闷声喝了一杯。

　　将近凌晨，屋子外忽然响起了爆竹的声音，众人晃悠出门，望着天空惊艳地叹道：“合山的烟花越来越漂亮了啊！”

　　“是啊——”夏玥儿望着那些绽放的烟花，轻轻叹道，“京阳还不准放烟花呢……多好看啊……”

　　宋南星淡笑着，深邃的眸中光彩变幻。睹物思人，这些烟花与洛云的又有什么不同呢？他也曾站在屋檐下、回廊中，与好多人一起共赏烟花。他还记得，他旁边站着父皇母后和一些后妃皇子，他们笑谈着，宛如寻常人家一样。

　　烟花易逝，那些记忆也随之冷却消散。

　　也许他不该再因此而感伤，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东西，鼻子就会一酸。

　　王府外，小孩儿打着灯笼在屋外放着爆竹，那寻常的烟火气也逐渐飘上王府之上。

　　众人吃好喝好后做鸟兽散去，夏北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王府后的后堂中拜上一拜。

　　后堂放着多个牌位，最上面的夏北洛也不认识。夏北洛先是对着所有牌位跪拜，然后拎着带过来的酒倒了一碗放在老王爷的牌位贡品前，“爹，喝酒……”他给自己倒了一碗，行礼后一饮而尽，“这一年也要过去了啊……嘿嘿，倒是和爹你说的不一样，你还说你们走后府中肯定不热闹，让我赶紧寻个好人家得了——您猜怎么着？比以前都热闹呢……”夏北洛把台上的酒倒了，然后又添上一碗，继续他的碎碎念，“唉，这好人家是寻不到了……你们总说的芯儿姑娘她好像没那个意思，再说了，人家王将军救了她，她非要以身相许呢……姑娘是寻不到咯~爹，娘，你们要是不允许我这辈子不娶就说一声‘不许，不然打断你的腿’~”夏北洛捏着嗓子学着老王爷的语气说着，淡淡地笑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高兴地说，“哈哈！你们不做声就是允许了啊，可别在背后说我不孝啊！”

　　像小祠堂的后堂里除了冷风外一点声音都没有，烛光摇曳，将夏北洛的影子拽动。

　　“不出意外的话，爹，娘……我明年就准备离开合山了，我跟你们说过的，宋南星，宋南星他要回洛云去了，我得看着他……”

　　“二哥……你——你要走了？”

　　门口陡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夏北洛一跳，他的心跳得飞快，猛地回头，发现夏玥儿正站在门口看着他，眼中有光。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就是你说你要离开合山……”

　　“啊……对，”夏北洛拍了拍胸口，回身看着那些牌位，自嘲一笑，“我还以为气得显灵了呢……哈……”

　　夏玥儿轻手轻脚走过去，跪坐在一旁，对着牌位拜了又拜后才看向夏北洛，委屈地说：“那玥儿一个人在合山吗……”

　　“唉，玥儿，你也长大了，我替你寻个人家吧——”

　　“不要，玥儿不嫁！我得看着王府！”

　　“不行，好歹你也是千金大小姐——”

　　“我不是千金大小姐，我明白我是谁——二哥，你不要赶我走——”

　　“不是……不是赶你走——”夏北洛无声地叹气，他不会再赶走谁了，他身边本就没有多少人，还赶走谁啊……

　　“那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王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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