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征服两人心(1 / 2)
第五章 征服两人心
能喜欢他,真是万分幸运
而且也曾像现在这般
死活都不想放手
在经过相关会议探讨之后,年岁一行人要出野外的事情,就定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拿到了资金,人由内而外地觉得飘了,淮安提出想要一套新的野外装备,年岁大手一挥:“买!”
阿丽娜就看到淮安在纸上开始罗列,她软糯开口:“老大,我也想要。”
“你想要什么?”
阿丽娜认真地想了想:“我想要一辆淮安那个车,它跑得比玲珑快。”
年岁一噎,讪笑:“咱不买,乖,玲珑挺好。”
阿丽娜很听话,姐姐说不买就不买,但是淮安想要的东西到手了就很不服。她出了院子看到付南野在往车上放物资,摸了摸箭囊的箭,又松开了。
她从腰间的小兜里掏出个弹弓,捡了颗小石子塞进皮块里,右手用力一拉,石子嗖地就飞了出去。
付南野像是早就感应到什么似的,他的动作刻意慢了半拍,那颗石子击中了手中的袋子,打穿了一个小洞。但凡他再往前一点儿,手掌今天就要伤了。
阿丽娜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是没有礼貌的,她还龇着牙瞪着付南野,宣泄着不满。
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之前也许是受到年岁的感染,觉得自家老大讨厌谁,他们也要讨厌谁。淮安和阿丽娜曾背着年岁给付南野使过绊子,但两人没有出面,他们在付南野回来的河道上挖了个雪坑。尊贵的理事长再是叱咤商场的霸道总裁,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北方也没辙。
他很狼狈地从雪坑中出来,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还有一次,付南野几人又去了一趟断崖渊,回来的时候要穿过戈壁雪原。阿丽娜骑着玲珑领着大量马匹跑在雪中,那一幅万马奔腾的画面很美很壮观,却扬起了迷雾。
阿丽娜和淮安故意把付南野丢下,想让他迷失方向吃点苦头。
但付南野最后还是出来了,他再次把这事情给压下。
年岁后来发现淮安和阿丽娜的举动,私下将他们给批评了。两人行为是收敛了些,但付南野知道,他们心里是不服的。
这种事情不能硬碰硬,只能见机行事。
凡事讲究事不过三。
此刻付南野把东西往车里一撂,甩甩手腕,遂回头。
他要收拾人了。
阿丽娜可不怕他,昂起小脑袋踮起脚,企图跟付南野平视。
付南野在她面前站定,面上冷漠轻蔑的神情摆明了在挑衅。
“比箭吗?”他说。
阿丽娜瞪着他,没说话。
“不敢?”
“谁不敢!我一箭就能爆你的头!”
付南野念在阿丽娜是个少女,没有跟其一般见识,但是并不代表他能就此和解。另一边阿丽娜还记恨着当时在断崖渊上的事情,她很不服付南野在自己面前耍箭术。
不要说布尔根,就算放眼整个阿勒泰,她百步穿杨的名号都比头上金铃还要响。
两人就这样达成竞赛的初步意向,但任何比赛都有彩头。
阿丽娜指着路虎车说:“我要是赢了,就给我买一辆比这个还大,跑得更快的。”
付南野扯扯嘴角,眼中有笑意,只是那笑意有些狡黠。
“如果你输了,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老大听我的;第二,你听我的。”
阿丽娜急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休想欺负我老大!我听你的!”
“成交。”
二人比赛的地点定在保护区内的马场。
他们要比骑马射箭,阿丽娜的师父可是那达慕大会上赫赫有名的马术弓箭手,她揣着小心思,因为知道付南野马术不如自己。
的确,练出来的马术跟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孩子无法相比。
但是付南野没怵,他利索地上马,跟骑着玲珑的阿丽娜并排立在跑道上。
跑道是椭圆的,里程一千米,置放了四个箭靶在两侧。
他们的规则是绕跑道三圈,谁中靶数最多且率先跑完全程就是胜利。
阿丽娜最先驰骋而去,付南野紧跟其后,两人速度极快,前两个箭靶稳稳地直中黄心。但到第三个箭靶的时候付南野没有射箭,他在阿丽娜张开双臂的时候超了过去。
等到第三圈,付南野一并将三、四箭靶射了出去。
阿丽娜有些急了,最后一支箭只中了八环。
两人是同一时间回到了起点,阿丽娜翻身下马,不认命地跑到箭靶旁,她气喘吁吁地看着付南野正中黄心的箭,一瞬间红了眼睛。
小姑娘咬住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付南野抚摸着马的脑袋,以示感谢。他回头看向远处的阿丽娜,她傻站了会儿才跑了过来。
“我输了。”
阿丽娜说话的时候还带点颤音,像是委屈了。
付南野淡淡回道:“输给我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天外有天,在未来你会跟着年岁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我希望你做一个懂规矩、识大体的人。”
阿丽娜听得云里雾里的,即便心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阿丽娜罕见地没吃饭。
淮安煮了红豆粥,还烙了点葱花饼,在她的院子里敲了好久的门,后来又跑回去拿了几块切糕。阿丽娜垮着脸出来,看着热腾腾的食物“哇”地哭出声来。
“哇呜呜呜呜……淮安,那个头头骂我,他叫我做个人……”
隔了几个院子的付南野,躺在床上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这次出野外,他们开了两辆车,年岁打头,淮安开着那辆福特皮卡拖装备。
淮安开好车的梦想破灭了,叫上阿丽娜跟自己一车,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年岁还眼巴巴地等着阿丽娜,谁知等来了付南野。
霸道的付理事长走到驾驶位,歪歪头。
年岁只能认命地下来,转移到副驾驶。
她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独处的时候尽量不说话,因为方向盘不在自己手上,万一牵扯到旧怨,二人言语不和把她丢下去。
想起上次将付南野丢下,年岁心里还挺不是滋味。
她悄悄地用余光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付南野捕捉到那抹做贼心虚的目光,但什么都没说。
随后年岁开始吃牛肉干,牛肉干煸得特别香,微微有点辣味,她很快就吃了大半,后来反应过来这是吃独食,便问付南野:“你吃吗?”
“随便。”
那就是想吃。
年岁捏着一根,将上面的辣椒抖掉,直接往付南野嘴里塞。
付南野张嘴,不仅咬住了牛肉干,还咬到了年岁的手指。年岁嘶的一声抽回手,觉得他是故意的,正要质问的时候,付南野咳嗽起来。
年岁很不耐烦地起身在后座扒拉,翻出一瓶茉莉茶,用力拧开盖子,递给付南野。
她生气的点并不是付南野咬自己的手指。
“你又不能吃辣,还非要吃……”
付南野伸手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正要擦拭就被年岁夺了过去,在他唇上按了按。
年岁的行动倒是比话语讨人喜欢,付南野直视前方没有回话,只是那眼中还藏着温柔。
此次探测计划的目标是走三个站点,二十多个河狸窝,顺利的话可以在八天内结束。
傍晚的时候,他们便到了第一个站点。
那里有六个河狸窝,沿着布尔根河相隔而筑,河狸窝的间距有好几公里。年岁决定将大本营建立起来,背上行囊徒步进河道。
他们选了一块地势较高的位置,远离河床,帐篷搭在上风口,下风口则是就餐区。四人分工很明确,共同搭好公用帐篷之后,年岁和阿丽娜继续搭个人帐篷,付南野则和淮安去巡查四周,顺便捡些枯树枝。
戈壁丛林的地理环境比较特殊,又逢初春,昼夜温差极大。
他们要走很远才能到树林找到柴火,淮安裹着厚厚的军大衣,还戴了顶绿色皮帽子。付南野多看了两眼,淮安以为他喜欢,客气说道:“这绿色的帽子我还有,给你一顶。”
“不用。”
“你不喜欢绿皮帽?绿皮帽戴着好看啊。”
付南野不再理会淮安,淮安在后头还郁闷得不行,翻了个白眼:“我能送你就不错了,还指望老大送你?”
淮安动作很快,钻进丛林里抱了一捆枯枝,拿绳子利索地绕两圈捆住,脚一踩,拉得很实诚。付南野也打了一捆扔在旁边,他拿着小刀,将几根长粗树枝给削尖,留着固定帐篷用。
付南野原本专注于手中的活,但被附近灌木丛中的闪动吸引了目光。就在此时,淮安拖着那柴火回来了。他往边上一撂,就走了过来。
“别动……”付南野开口。
“嗯?”淮安继续加快步子,走过来正要一屁股坐灌木上。
就在淮安要坐下的瞬间,付南野清晰地看见原本只是戈壁石块的颜色中,突然多出一道黑褐色锯齿状纵纹,那鳞片光滑发亮,蛇头正朝淮安吐出芯子。
淮安吓得哆嗦了一下,这个动作让蛇产生错觉,它张着嘴朝淮安扑了过来。
付南野就在那条蛇扑起的瞬间,将手中尖锐的树枝刺向它的腹部。蛇尾就势卷住了付南野的手腕,还缠上了那根树枝。
淮安真的被吓到了,他愣愣地跌坐在地上。
付南野半跪在地,死死地按住那条蛇,眼神冷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那条蛇被伤到了,主动松开枝干。
付南野这才慢慢起身,随后朝淮安走去,伸出手来。
淮安看到付南野的手腕特别红,没敢让他拉,而是自己爬了起来。
“这蛇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付南野看着地上说道:“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一直都在。这是极北蝰,当它静止不动的时候,身上的锯齿图案会帮它融入周边环境,算是这里最毒的蛇了。”
淮安只觉得头皮发麻,有凉意从脚底升起。
“这么冷的天它也出来?”
付南野看他一眼,淡淡说道:“极北蝰是唯一在北极圈内出现的蛇,很抗寒。”
淮安今日算是长了新见识,他挠挠头,还心有余悸,随后指着林子:“它是不是跑回窝了?”
“你先回去,我看看。”
“哦。”
淮安转身往柴火堆走去,身后的付南野突然说了一句:“谁都别讲。”
他迷瞪地点点头,看着与天际站成一线的那个男人,迈着步子往林子深处走去。
付南野回去得有点晚,年岁嘟囔一句:“那么慢。”
淮安不愿意了,说着:“我们干的是体力活,你没看到他打了多少柴吗?你以为很容易呢?容易明天你去,我来煮饭!”
年岁眨着眼,很是奇怪:“你发什么脾气?”
“不知道!”
“嘶……”
淮安钻回帐篷去,一个人抱头躺在里面。
他现在后知后觉,脑海里还在想着付南野和极北蝰的事情。在管理站的时候,他曾听说过理事长是保护野生蛇的。
今天的场面有些危急,如果不是付南野帮忙,那么自己一定会被咬的。所以付南野是为了救自己而伤了那蛇——淮安知道人在生命受威胁的时候不能古板地遵从教条,但心里还是有点闷闷的。
等到晚上,付南野进了帐篷,就看到淮安坐在那儿发呆。
待帐篷拉起来的时候,淮安小声地开口:“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
淮安抿抿唇,往旁边挪了点位置,像是决定了什么,很认真地朝付南野点了点头。
“理事长,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帐篷上挂着一盏照明灯,映得付南野的侧脸很柔,他只是嗯了声。
“看到那蛇了吗?”
“没有,但我探了下痕迹,它应该没大碍。”
“哦,这样。”
随后两人都无话了。
淮安初次见到付南野的时候,只觉得他无非仗着有点钱才为所欲为,性子冷,目中无人,根本就不讨人喜欢。后来觉得,保护冷血动物的人,当然不会温暖到哪里去。
可是今天,淮安切身体会到付南野那种隐藏于内心的情感。
那条极北蝰是否无大碍,他也不敢再去探究。
同为野生动物守护者,淮安对蒙新河狸的感情不比年岁少,他们把情谊当作信仰,把守护当成契约,这是没有退路可言的。
付南野今日和那条极北蝰,在某种意义上,是背信了契约。
但他还是做出了选择。
那股劲,淮安觉得自己做不来。
天色越来越晚,空气像是能凝结成冰,刺在皮肤上异常寒冷。
付南野铺好了睡袋,却又钻出了帐篷。
他抬头看向天空,天朗气清,银河璀璨,真是一片安详美好的景象。
年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在保护区的时候淮安和阿丽娜天天都要吐槽,现在一个比一个沉默。最明显的就是,他们不再编派付南野,更不让自己说。
“他背着我给你们钱了?”年岁蹙眉,表情凝重。
淮安一脸无奈,只道:“老大,同样都是沪城人,你们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年岁笑弯了眼,正骄傲地等一波夸赞。
淮安煞有介事地看着她:“他是云,你是泥。”说着跺了两脚,“就这硬邦邦的泥。”
年岁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随后转头到了阿丽娜那里,小姑娘翻身拉弓朝着天上,似乎瞄着什么。
“老大,鹰和隼哪个比较好射?”
年岁刚清了嗓子,阿丽娜转脸就跑去问付南野,付南野说:“这种猛禽你射不上,尤其是雕,体形强壮又善于翱翔,抓不住的。”
阿丽娜来了兴趣,道:“我舅舅就是养金雕的,他还给我孵了一只!说以后还能保护我!理事长,你帮我给小金雕取个名字吧……”
付南野就真的在思考中。
年岁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能让阿丽娜好好说话的人就没几个,付南野究竟干了什么,让自己身边最器重的左膀右臂说变脸就变脸。
她老大的位置,此刻受到了威胁。
淮安细心地将装备都分好,水和口粮、GPS、风速仪、药品等,他把卫星电话递给年岁的时候还强调:“你话少点,八块钱一分钟呢,咱得精打细算。”
递给付南野的时候,淮安可不是这样说了。
“理事长,有事尽管通电话,我们会第一时间跟你会合的。”
被区别对待的年岁,仿佛被抛弃一般,站在角落幽怨地看着付南野。
他们提前分好了工作内容:淮安与阿丽娜一队,沿着左河道去探查四个河狸窝;年岁和付南野便负责右河道的两个河狸窝,因为右河道道路崎岖,河狸窝距离又远,总体还是困难的。
所有人出发前各自检查设备,徒步行至河道口分开。
年岁多带了一台相机,行囊要更重些。但是她体力很好,在野外有徒步经验,对阿尔泰山的地形也较为熟悉,倒是付南野……
她回头看了看,付南野暂无异样。
距离第一个河狸窝还有十公里,这三四个小时有点难熬,年岁想聊天,首先在心底排除了很多敏感话题,最后问了他:“你在云南待过多久?”
付南野看着脚下,回答:“快两年。”
“保护什么品种?”
“主要是缅甸蟒。”
“缅甸蟒……大不大,凶吗?”
“它有八九米长,体重大约九十斤以上,缠绕性很强,但不会主动攻击人。”
年岁脑补了一下,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她表情很难看:“还有其他品种?”
“眼镜蛇和竹叶青吧。”
年岁打了个激灵,搓搓手掌直到发热。她理解作为野生动物保护工作者的辛苦,尤其是DEF这么大的基金会,所接触的动物肯定很多。
但是蛇,大部分人还是害怕的。
她就问:“你怎么想到要去云南保护蟒蛇的?”
这下付南野倒是没有回话,年岁以为是什么公司机密,也就没有追问。
付南野当然不会说,那年他刚创办了DEF公益基金,就听到年岁去云南的消息,可到了那儿才发现消息是错的,但凡他在沪城多问一句都不会白跑。
也许他故意不问,是想要一场缘分的邂逅罢了。
而保护缅甸蟒也是意料之外,他跟着当地团队在热带雨林中穿梭,解救那些要被残杀做成皮包的可怜生物。
那一次的经历改变了付南野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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