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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那个有三套房的男人

苏其琛第一次看见凌清秋是在学校举办的成人礼上。那个时候凌清秋穿了一件黑色的小礼裙，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苏其琛问她：她不会冷吗。凌清秋内心思索：当然会冷啊。但是她没有带多余的外套，总不能向别人要衣服穿吧。女生对这种小东西最忌讳了，自己的贴身衣物怎么能借给别人穿呢。所以顾炼安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对女生的这种小心机也最不能理解。所以后来凌清秋在刷微博的时候会想：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条件差和条件好的人，贫富差距的沟壑这么大，她飞快地点了外卖的同时顺便捐了个款。爱一个人真正的表现是什么，是你不忍心看他下辈子条件也会过得不好。

苏其琛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遇见凌清秋的时候是生不逢时。而凌清秋是真的觉得“要是没有脑子发热拒绝他了该多好。”结果沉没成本付出在顾炼安身上就会觉得不捞回点什么真的太伤心了。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呢。有的时候凌清秋会想，要是自己喜欢的是苏其琛就好了，那样“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就真真实实地照进现实了。可偏偏凌清秋是个独立女性，小鸟依人的样子做不到。她偏偏喜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男人。就像《金粉世家》里说的一样“白秀珠拒绝金燕西的求婚，她说自己将要远嫁德国。”

有的时候凌清秋会觉得，苏其琛，你来找我找的太晚了。心腔里已经装了顾炼安的我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而像郁浅浅和徐振这样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的存在简直是天造地设。两个人都是某211的学生。在顾炼安眼里，郁浅浅是把她绿了的存在，但在徐振眼里，明明顾炼安是让牛郎织女只能见一次面的银河。

徐振的月零花钱是一个月七万。所以郁浅浅把顾炼安绿了之后在学校里连走路都趾高气扬了起来。当然这个场景是顾炼安“润色”了之后跟凌清秋讲的。凌清秋内心思索：可能郁浅浅只是沾沾自喜罢了。

学生时代一个月七万是什么概念，但是凌清秋觉得自己考上大学再毕业，一个月工资有一万就心满意足了。顾炼安的舅舅在上海一年6，70万都买不了房。

凌清秋淡淡地说了一句：“在上海买房要交五年公社保。”

所以后来顾炼安把凌清秋甩了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我和你看见的世界是不一样，我和你不可能会有未来。”

所以若干年之后顾炼安又把凌清秋找回来的时候，凌清秋是真的觉得：“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吧。她们坚韧，懂得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道理。”

凌清秋和郁浅浅初中的时候是同桌。那个时候他们班班主任是按成绩分班的，郁浅浅和凌清秋是同桌。但其实名次是差了大概十名的。那个时候的郁浅浅大概是学生时代凌清秋最羡慕的那类女生了。家世良好，学业优秀，长相清秀。凌清秋那个时候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就是，侧头看到郁浅浅做题目，阳光照在她脸上，金色的绒毛随风飘荡。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跟蝴蝶一样。

所以凌清秋虽然和她是同桌，但是却不敢问她题目。只敢偷偷地看她。郁浅浅的父母都是985的老师，所以生了一个女儿只考了一个211。这让高中时选修了生物的凌清秋倍感不可思议！不禁感叹：maybe这可能就是基因的力量。

同时也让凌清秋觉得这个世界真不公平，人家谈谈恋爱都能考个211，而自己……害。

那个时候穆欣歆是他们班上第一名。郁浅浅是第二名。所以凌清秋会觉得，是不是成绩好的人，思想都会很开放。郁浅浅明明知道穆欣歆和顾炼安有过一腿还和她动手动脚。和徐振在一起后还能和顾炼安当朋友？

可能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又或者，凌清秋会想：或许自己才是那个比较out的存在。

学生时代的郁浅浅是凌清秋很羡慕的存在。那个时候的红榜上郁浅浅的名字总是在上面，她也经常参加很多竞赛，那个时候她和顾炼安的照片和名字都是贴在光荣榜上的。

所以若干年之后凌清秋觉得，自己居然能和拥有过这么优秀前任的男人有一腿，都觉得自己是厉害的那么不可思议。同时她也觉得五班（顾炼安和郁浅浅和穆欣歆是一个班的——五班）真是个鬼畜的世界，郁浅浅明明知道穆欣歆和顾炼安有一腿，居然还能和他动手动脚？！

乌鸡鲅鱼。

而故事里的另一女主角穆欣歆考上浙大海宁的时候，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和许洛安狭路相逢的。这两个女孩子考的是一个大学，也曾拥有过同一个男朋友。但是这两个女生对于顾炼安本人的意义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顾炼安若干年后对着枕边人凌清秋回首这段往事的时候吐槽道：“穆欣歆好胜心真的太强了，她根本就不是个女的，她以后绝逼是个女强人。”穆欣歆后来甩掉顾炼安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想到顾炼安会对这段情史耿耿于怀那么多年。都说分手女生会伤得很深。但其实男生也是。

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好像清代·纳兰性德的《鹧鸪天·别绪如丝睡不成》，明明全诗是别绪如丝睡不成，那堪孤枕梦边城。因听紫塞三更雨，却忆红楼半夜灯。书郑重，恨分明，天将愁味酿多情。起来呵手对题处，偏到鸳鸯两字冰。但顾炼安仿佛戴了一副有色眼镜，只看到了“书郑重，很分明，偏到鸳鸯两字冰。”而忽略了后来的其他几句诗。因此回味和穆欣歆的那段感情时，顾炼安想起来的是穆欣歆把他甩开时的绝情和心烦。而中间的各种甜蜜却被他选择性地忘的一干二净。穆欣歆不但好胜心很强，自尊心也很强。

顾炼安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如果被她知道，许洛安和他有过一腿的话，他甚至觉得穆欣歆能找地方和许洛安干一架。而且可能还是赢得那一方。不是出于对顾炼安的爱意，仅仅是因为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就是出于一种对情敌的“不甘示弱”所以才会采取这种流氓的手段。有段时间盲盒特别火。popmart拆出来之后会有很多小人。

顾炼安觉得自己在抓宝。你不知道自己抓出来的是许洛安还是穆欣歆。

顾炼安后来跟凌清秋复盘这些恋情的时候，凌清秋淡淡地来了一句“炼安，你是真的不怕我伤心诶。”

爱情之所以美好，大概就是因为相爱时的两个人都付出了真挚的感情吧，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至少在爱情来临的那一刻，你就是他心中唯一的存在！所以后来凌清秋是真的打心眼里觉得顾炼安可能是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所以才会这么仔细又耐心地跟她复盘自己的一段又一段恋情。而凌清秋就没有这么stupid了，她对顾炼安隐瞒了自己之前的n段恋情，给顾炼安营造了一种自己的世界非他不可的假象。

确切地说，她觉得她自己更silly一点。但也是若干年后，她才知道顾炼安不是不知道她那些小伎俩。甚至在凌清秋出轨的时候，顾炼安也没有责怪她，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不要偷人就好了。”

为所欲为的前提是有人细心在背后的爱你，可以纵容你的各种行为。是他看透你的小伎俩之后依然选择“忍辱负重”。《资治通鉴·周纪威烈王二十三年》：“子乃为所欲为，顾不易耶？何乃自苦如此？求以报仇，不亦难乎？”《隋书·天文志上》：“所以准验辰历，分考次度，其于揆测，唯所欲为之者也。”

凌清秋也曾是别人心目中的“沈佳宜”（九把刀《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女主角），在顾炼安眼里学业和长相都很low的女孩子也曾是别人求而不得的宝贝。

那个时候凌清秋还没有抓牢顾炼安。每天都过得很没有安全感。随时担心顾炼安会离开自己。而那个时候的顾炼安也正在和郁浅浅俞欣彤等人暧昧不清。但是在顾炼安眼里的“歪瓜裂枣”的凌清秋也是别人心目中的“可遇不可求，可遇不可留，可遇不可有。”

凌清秋曾经为了顾炼安甩掉了三套房。三套房本名叫苏其琛。“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

苏其琛后来在大学里找了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凌清秋翻过照片，心里由衷地觉得“比自己好看。”

凌清秋审美很差。给自己的18岁生日礼物是周大生的羽毛亮面银耳钉。但是也是若干年之后，凌清秋才觉得自己更适合亦舒笔下的香奈儿珍珠耳环。

穆欣歆和于渊的相遇也很偶然。穆欣歆那天去图书馆借书，碰到一个男生拍她后背问她闭馆时间。穆欣歆转头说了一句：“你干嘛。”然后于渊就沦陷了。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只恨我生君已老，断肠崖前忆故人。”于渊后来和穆欣歆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忍不住凑到她耳边，呢喃：“欣歆，你说‘你干嘛’的时候的声音真好听。”

所以后来穆欣歆跟顾炼安说：“我把于渊睡了的时候。”顾炼安真的一点都不意外。像穆欣歆这样的女强人，肯定会主动去挑自己心仪的对象的。

许洛安是顾炼安心里的白月光，有的时候凌清秋会想，为什么顾炼安要娶自己呢。顾炼安说到：“因为你是我的朱砂痣啊。”顾炼安和凌清秋在一起的时候凌清秋是在去大学的火车上。手机没有信号的凌清秋看到顾炼安在对话框上发出的“我爱你”之后就决定要嫁给他了。那个时候凌清秋和顾炼安都只有19岁，是读大二的年纪。

佛经里说时间和空间都是人类的错觉。那个时候凌清秋觉得距离顾炼安22岁娶自己真的好漫长啊，简直是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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