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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霸道总裁不是白马王子

俞欣彤是四川人，考到合肥某211的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和王詠钧一直在一起的。直到碰见顾炼安。

她碰见顾炼安的时候正值自己和王詠钧想分手的时候。她那段时间微博上是满满的伤感或期待：又要回到一个人待着的时光了。钱总是不够花。而那个时候的顾炼安也放弃了和沈水烟凌清秋郁浅浅许洛安的暧昧。正在每天雷打不动地去学校的自习室看大物。所以，和顾炼安在一起的时光就好像原本是她从一帆风顺平平淡淡的人生中翘出来的一样。

《小时代》里的大明星周崇光喜欢上了平凡的林萧，明明应该光曾经拥有过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才对，可偏偏徜徉在爱情中的人就是这么贪心，妄想去得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而遍体鳞伤。故事的结局是俞欣彤主动离开了顾炼安，和王詠钧复合了，而顾炼安面对凌清秋时不忍心告诉她故事的真相。

只是撒了一个美好的谎让她天真地觉得，对，顾炼安就是爱我的。很多美好的东西光拥有过就应该是奢侈了。俞欣彤看到顾炼安展示的财力，学业等条件后才突然意识到。两个人虽然身处一个学校，但其实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那油然而生的自知之明或是自卑感彻底让她大脑中残存的理智占了上风。十来年的义务教育告诉她，门当户对的爱情才能长久。不然风花雪月过后便是一地鸡毛。顾炼安原本就不是俞欣彤可以接触到的对象。如果说顾炼安和许洛安在一起时是带她打枪和喝喜茶，完全是学生早恋的模样。那他和俞欣彤在一起的恋爱就完全是成年人的规格了。牵手，拥抱，亲吻，开房。但这些细节顾炼安都对凌清秋隐去了。

凌清秋只知道的是，“我没有在自习室喜欢别人，清秋，你要好好学习啊。”所以后来凌清秋发现甜心宝贝奶茶彤互关了顾炼安的时候是奔溃的。她没有想到自己从前那么喜欢的一个男孩子居然也是这么渣的存在。她曾经以为的简单大直男居然也是一个拥有好几张手机卡的心机boy。就好像外围女为什么会惹人反感，就是因为她们绿有女朋友的男生时那种：绿美女我会有成就感的没有丝毫愧疚的心情会让人觉得不舒服。那种很美好的东西彻底被撕碎时血淋淋的奔溃感。而这些都是顾炼安亲手毁掉的。

凌清秋面对这些一地鸡毛的时候选择了忍，依旧骗自己她看到的那些都不存在。有的时候自欺欺人假的也能成真的。而俞欣彤不一样，她的美好都在王詠钧身上，所以她可以拥有全身而退的勇气。

但凌清秋就不一样了，她骗自己顾炼安还是那个大家都在玩游乐项目时喜欢自己一个人摆弄摄像机的大男孩。

俞欣彤最开始被顾炼安追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他与别人有什么不一样。毕竟在学校里经常有人要她微信，还是在她不化妆的情况下。那天顾炼安像她要微信的时候正值她和王詠钧分开了一段时间。一个穿的很邋遢的睫毛长长的，眼睛大大的男孩子走过来跟她说，“小姐姐你好，我注意你很久了，能加个微信认识一下吗。”俞欣彤犹豫了一下，接受他是因为虽然他的上衣和裤子都是地摊货，但鞋子是耐克的丝绒款。顾炼安从小到大只穿衣品天成的衣服。这是他对凌清秋说的。因为他妈妈喜欢在这里买衣服。但是他的审美真的还是不错的。

俞欣彤飞快地计算了一圈和他在一起自己的生活品质是不是能上升一大截，然后就答应了。俞欣彤虽然是女生，但在工科类院校学的是飞机制造。高数题目正确率还是很高的。所以她精明的小脑袋瓜子一下子就算出来和顾炼安在一起绝对不吃亏。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比她自己想象的有钱的多。就比如她一个月的生活费抵不上他一支钢笔。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俞欣彤开始给自己找备胎。这么好条件的男人可能之后就会说走就走。比如，依然和王詠钧保持暗戳戳的暧昧联系。所以后来凌清秋能在甜心宝贝奶茶彤的id下面看见两个人的互动？所以凌清秋内心突然诞生了一个很诡异的想法：顾炼安是不是命里犯烂桃花，前脚刚被郁浅浅绿了，后脚就被俞欣彤脚踏两条船了。许洛安也不在意他的卑微。

反而真正关心他的沈水烟和凌清秋本人倒是被他弃之如敝履。好在沈水烟选择了弃暗投明，及时止损，转身投入了应星知的怀抱。而凌清秋则傻乎乎地守株待兔，收拾烂摊子。好在最后守得云开见月明，终是抱得男神归。

某211是所很牛逼的学校，挂科就不能保研了，相比较凌清秋看了看自己，所以俞欣彤在她眼里简直是女神般的存在。所以这么一个长相学业俱佳的女神，居然也会做出这样不合逻辑的行为？江宜秋笑话凌清秋，“只有像你这样的傻姑娘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别人备胎还是正主心里真的是分得门儿清。”江宜秋和凌清秋能有一腿纯粹是托了沈水烟的福。更何况像江宜秋这么博爱的人，“妇女之友”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同样把备胎和正主心里分的门儿清的还有秦凯之。

方青山家里很有钱，初中的时候在同龄人还在穿妈妈买的衣服时，她已经披着Saint-Laurent在湖滨银泰的linefriends拍照了。而凌清秋第一次接触到这个牌子是21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在刷只二，（一个“保真”的正品奢侈品二手交易平台）偶然划过的那件黑色皮衣让她觉得很眼熟。然后猛然惊觉人与人的差距可以以10年的光阴来衡量。而初中的时候她以为她身上那件皮衣Stradivarius的，而当时方青山笑嘻嘻地回答她，“对，是Stradivarius的。”

不只金钱，连智商和情商也可以差距10年。所以凌清秋后来都不敢社交了，她生怕对方的眼睛里闪着那狡黠的光是真真实实透露着的鄙夷或是同情抑或是怜悯又或者是骄矜……所以方青山那么有钱，还不缺颜值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嫁给秦凯之呢。

凌清秋突然想到前几天微博上刷到的热搜“李莎旻子对隔壁老樊满满的爱意”。但隔壁老樊pc的新闻在互联网上还余音绕梁。秦凯之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娶她呢。家世，学业，长相都不会给自己惹大麻烦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娶呢。可是秦凯之自己心里知道，什么样的女生是娶回家的，什么样的女生只是玩玩的，他心里真的门儿清。但是两个人之间也不是没有温情时刻存在的。就比如秦凯之和他的兄弟们打球的时候，他只喝方青山递过来的水。

方青山家里很有钱，买水都只买有精美插画系列的农夫山泉，也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其实很便宜，就纯粹是因为好看且精致。像极了方青山的level。但是方青山瞒着秦凯之自己和别人又有了一段故事。秦凯之验了方青山的货，方青山自然也验了秦凯之的货。两方家庭都没有什么大问题，结婚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就为什么不在一起试试看呢。两家人都抱着这样的心态，就自然“itwasgoingwell.”

所以，俞欣彤和顾炼安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面同样是门儿清。她知道顾炼安对自己吹逼的那部分是不算数的，钱只要进不了口袋就不算自己的。就好像吴亦凡同都美竹吹的逼都不算数，都美竹获得的粉丝，牢牢攥在自己手里的流量才是自己的。

顾炼安对俞欣彤画的大饼都不算数，只有王詠钧是她可以牢牢抓在手里的东西。有的时候凌清秋会觉得，果然是211的高材生，就算是脚踏两条船背后居然也有这么深层次的逻辑。不像自己，谈恋爱都是给黄鼠狼拜年的那一个。

当然了，可不是把自己贬为鸡的意思。只是郑鱼的《无归期》里唱着“有人等烟雨，有人等归途”。而王詠钧就是俞欣彤的归途。而顾炼安就是命中注定要拜在凌清秋的石榴裙下的。所以俞欣彤和顾炼安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好像是上天偶然给俞欣彤打开的一扇窗户，让她看到了她不属于的世界之后，又急急地把她送走。顾炼安在情人节跟俞欣彤说的那句“我爱你”好像是空头支票，没有盖章形同白纸，去银行提不了款的。

俞欣彤后来问王詠钧：“我用身体去赌一个奢侈的黄粱美梦，最后却两手空空，你干嘛还要我。”王詠钧说：“我给不了他能给你的那些，但是他不要的，我偏偏视若珍宝。”

方青山有段时间天天找一个老男人聊天。他有自己的摄影公司，但是是专科毕业。方青山给他的微信备注是：伏城伏先生。

驿舍通幽处，纷披花满畦。

皇华多驻节，素壁尽留题。

暂尔开尘眼，终然爱野栖。

仆夫促前路，去去意还迷。

诗名是《过伏城驿》。方青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想的是，连“名字”都能撞衫！

伏城跟方青山说，学历只在学生时代才会是撩妹的必杀器。时间长了，别的才是重要的。

“伏先生，别的什么才是重要的？”

“金钱，才情……爱一个人的决心……房产证上的名字等等，你年纪还太小，不需要懂。”方青山也是若干年之后才知道，那个重要的东西是美好的跟泡泡一样的叫做爱意的东西。在爱情面前，其他东西都不在重要。就好像以前沈水烟问江宜秋，我为什么会存在。江宜秋说因为执着的生死爱欲让你不愿意脱离轮回，众生的业缘刮起了大风，形成了须弥山，所以你才会存在。

方青山问自己，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伏城还是秦凯之呢。方青山觉得自己很喜欢找伏城聊天。伏城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天天晚上不睡觉，方青山于是也陪他不睡觉，天天深更半夜地和他聊天。这让她有一种谈恋爱的错觉？确切地说，方青山是把他当成大哥哥来对待的。真的要做一些情侣之间不可描述的事情，方青山狗腿地想想，他年纪好像有一点点大了。

伏城面对方青山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一点点忐忑的。因为在面对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他除了年龄上的优势和社会阅历的多余以外他没有任何把握觉得自己应该能让她喜欢上自己。伏城毕业于某所不出名的专科。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标点符号经常用“……”。在职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也会有自己的软肋。就比如对于伏城来说，此时的方青山就是软肋。阅人无数的伏城此刻却猜不透方青山心里在想什么。在伏城眼里，方青山还是孩子。而在方青山眼里，伏城是一个没有坏心眼的男人。或许用“固聊对象”来形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为妥当一点。

“伏城，我今年已经21岁了，男生22岁才到法定结婚年龄。秦凯之明年才能娶我，但是你已经可以娶我了。我想和你结婚，你想吗？”微信那头不再有人回她消息，头像也暗掉了。

方青山觉得自己是太恨嫁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在网络里找男人的愚蠢行为。所以后来方青山跟秦凯之坦白这段感情的时候，秦凯之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她一句“他很有钱吗。”方青山心里一顿，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他没有钱，年龄又比我大，学业和长相的level未必就赢了我，那你为什么要选择他不选择我呢。”

方媛以前去相亲，通通被拒绝，最后嫁给了郭富城天王。秦凯之笑脸盈盈地看着方青山：“既然你那么急着想把自己嫁出去，要不就来找我吧，我娶你。”

很多罗曼蒂克的背后其实都是一地鸡毛。就好像郭富城因为爱情喜欢上方媛。但其实有黑暗面的揣测就是方媛满足了郭富城大男子主义的尿性？秦凯之不告诉方青山自己为什么娶她，但是方青山有的时候会猜测，或许是有爱情的因素在的吧。

伏城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方青山这么一个麻烦的女人，至少在他眼里，方青山不是一个理想的结婚对象。伏城已经是步入社会的老油条了，早就阅女无数，怎么还会对一个小丫头片子动心？

不过是闲来无事花时间和她唠唠嗑罢了。伏城没有告诉方青山，自己有老婆了，而且学生时代谈过三个恋爱对象。那三个女孩，一个纹了他的名字在肩上，一个为他打了胎，一个为他跳了河。感觉很像青春疼痛电影。伏城觉得自己是个渣男。但是真的要说他没有爱过她们其中的哪一个吗。喜欢的时候是真喜欢，不喜欢的时候也是真的不喜欢。

伏城后来有的时候想起这段往事，总是会想起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也正是因为其花心和渣男本性，让他只考了一个专科。所以后来的这段香艳往事成了他后来暗无天日成长轨迹中唯一可以咀嚼回忆的东西。他后来碰见的女人都不再如此痴情和好骗了。她们能通过他厚厚的眼镜片看穿他虚浮的外壳下面是空无一物，是不值得付出的青春和错付的真心。

所以伏城面对方青山小女孩一样好骗的脸蛋时，总会想起从前她们看向他时的眼神，那些错过的爱情是真挚或坦荡。是一个专科男人曾拥有过的短暂的浮光掠影。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伏城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学生时代的时候周围人吃喝玩乐，他不谈谈恋爱和他们一起鬼混好像会被孤立。可是到了成人的时候，那些女生看到他的学历之后反而“避的远远的”。伏城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去哪里都格格不入。所以只能在方青山这里找存在感。方青山觉得自己真的是如此不势力，能对一个长相和学历都不算上乘的男人投以钦慕的目光。当然了，因为方青山自己的level也不怎么高。她去日本留学的时候晒了一张自己大学的照片，朋友圈里有人评论：哪所大学呀，听都没听过。伏城看着方青山的脸，心里会冷笑一声：像她这样的小丫头片子，他真要玩玩，都不忍心下嘴。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开始无异于耍流氓。不过两个人半斤对八两。长相和学业真要一分高下也没有谁比谁高贵。所以伏城在面对她的时候是真的没有丝毫的优势感。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吴亦凡和都美竹学业差不多，两个人半斤八两，平分秋色。所以吴亦凡在面对都美竹的时候真的没有必要秀自己的优越感，真要撩起裤脚，也不知道谁比谁真的高贵。

但是方青山面对伏城的时候是很心虚的。

方青山家的房子是经济适用房，他父母的学历都不太高，趁此揩了政府一笔油水。所以她身上好看的奢侈品包包并不能掩盖她的心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方青山对他隐瞒了自己的学业家境，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些认同和安慰。所以方青山很少跟伏城提自己的家境。她不想告诉伏城，他看到的普拉达包包，巴黎世家的老爹鞋都是假象。繁花似锦的背后是父母学历不太高造成的想贪小便宜的性格。是学业拿不出手的窘迫性质，所以在别人问她是什么学校毕业的时候，她总是怯懦懦地避重就轻。所以在面对伏城的时候，方青山心里想的是，如果把自己的条件说的好一点，不跟别人说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伏城会不会就因为自己的那些五彩斑斓的部分而稍微对自己高看那么一些。不过她显然是多虑了。

方青山后来面对伏城暗掉的头像和消失不见的聊天记录就觉得，真是“梦中明明有六趣，醒后空空无大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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