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终之章（1 / 2）

第268章终之章

　　春去秋来，仿佛不过弹指一瞬，距离那一次着名的“苍槐会晤”，已经过去了三个年头。

　　这之中，许多人与事都被蒙上一层厚重的尘埃，唯有苍槐之巅那一场着名的初雪，一直流传在南鸾北笙百姓之口。

　　中州平凡的人们，自然是无以亲临苍槐山，也不知晓当日南北会盟，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他们都知晓，在那一日，风都下了一场大雪，似是从苍槐山开始，几天几夜不曾停歇。

　　待到最后，尘埃落定。风都放眼望去，遍地皆是一片皓皑纯白，一切愁绪、烦忧、怨恨与悲怆似乎都在这场雪中被冻结，被沉淀，最后埋葬在厚实的雪底，作为开春的一层春泥。

　　青史之上，将中历723年初冬的这场大雪，称作“清世雪”。

　　后来，更是有人结合素尘帝君的传说编了好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其中大部分都把帝君的形象塑造成一名女子。据说，玉长歌在看到那些绘着娉婷袅娜的“素尘帝君”形象的画本，笑得半天没缓过来：

　　“哈哈哈，他们居然，居然说酥酥是女子……”

　　适时，空山已然将西凉寺的住持之权交到思温之手。从此蓄发还俗，又用回了“夹谷渚青”的本名。

　　夹谷渚青望了一眼乐不可支的玉长歌，突然想起几十年前，自己称他为“女仙”的场景，心中一乐，笑意也更加温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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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风醉又一次来到了南山。

　　前些时日，他在莫家家主的坟冢前整整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最后不省人事，被偶然经过的一名樵夫发现，见着他衣服上南风家族的族徽，便好心地将他送回了南风本家。

　　家主之令早已交还到南风醺的手中。南风醺原谅了他的兄长，可南风醉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他自己。

　　这一日，他再次来到南山，造访的却不是师父的坟冢，而是别处的一方衣冠新冢，墓碑上清晰地镌刻着“挚友水媚之墓”。

　　他自己知晓，在最后一刻，心底有什么东西令他收束了力量，影刃停了一秒，没有直接刺入阿靖的胸膛。

　　兴许正是这一秒，才减轻了他身上的些许罪孽。

　　那是他很久之前，埋藏在心底的一缕魂魄。因为阻止他，墨瑶之力震碎了水媚的最后一丝魂魄，从此天上地下，再无她的痕迹。

　　原来到最后，一心牵系着他，最为他着想的人，还是她。

　　还有那个在最后一刻挡在他身前，因他而魂飞魄散的人。

　　他最亲爱的师弟，晏离雪。

　　而他，自始至终，究竟在意的是什么，又忽视了些什么？

　　他想不透，只知红尘之中，这些痴缠着的情债，他是永远也无法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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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进去！”

　　新上任的年轻长使气喘吁吁地跑到宁思殿外，朝着里面大声喊道：“陛下，臣有要事相报！”

　　门“喀”地从里面打开，周颂柳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吵嚷什么？难道还需要我来教你规矩不成？”

　　年轻的长使即刻便不敢说话了。

　　周颂柳瞥他一眼，冷声道：

　　“陛下近日抱恙在身，有什么要事，直接同我说便可。”

　　而此时的阿靖根本不在宁思殿内，而是只身一人，来到了北笙。

　　每年秋末冬初，初雪临近的时候，他都会来到北笙。

　　不过是因为，三年前，他恳求妖王玉长歌，告诉他重新见到阿雪的办法。

　　只因他始终都不能相信，阿雪就这样消失了，宛然从来未曾存在于这天地间。

　　玉长歌被阿靖烦得没办法，便随口说道：

　　“阿雪是初雪之日消失的。往后，你每年来北笙看看，也许，某一个初雪，他的魂魄会回来，你便能见到他了。”

　　荒谬至极的话，在阿靖听来却如同神谕一般，经年累月，成为根植在他心间，永恒不变的一份信仰。

　　这一年，他又来到了北笙。

　　阿雪究竟去了何处？

　　玉长歌自然是知情者之一。

　　事实上，三年前的苍槐之巅，空山大师拦住他的时候，附在他耳边说的一句话是：

　　“帝君曾亲口说过，唯有晏离雪其人魂飞魄散，天谴方能结束，你难道还要阻止他不成？”

　　听闻此言，玉长歌这才停住了动作，不再作声。

　　那日，阿雪在阿靖的面前魂飞魄散。

　　与此同时，天谴结束，一道白光投射向天界的素尘仙屿，九重天上代表冬皇的那盏长青灵灯再一次“倏”地亮了起来。

　　冬皇归位。

　　白苏醒来第一眼，便看到了玉长歌那张俊美的脸。

　　玉长歌不由分说地扑到白苏的怀里，半带哭腔地撒娇道：

　　“酥酥~~我想死你了~~”

　　白苏冷着一张脸将他推开。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问道：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好像，和你签订了血誓……然后遭到了天谴……”

　　玉长歌背过脸去，吐了吐舌头。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白苏所有作为晏离雪的记忆，都在他用自身魂魄灵力稳住南风醉心魄的同时，被墨瑶吸走了。

　　可是……哼，你居然把我推开，我才不要把这些告诉你呢。

　　玉长歌在心底暗道，于是转过头来，笑着说：

　　“也许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忘了也罢。对了，方才仙使来通报，说是仙皇陛下知晓你已归位，下令要面见你呢，赶快去吧。”

　　白苏于是傻愣愣地被玉长歌打发走了。

　　天界三日，人间三年。

　　白苏顶着一个空荡得有些怪异的脑袋，浑浑噩噩地度了三日，终于忍不住，去寻找玉长歌。

　　“不对，我肯定是忘记了什么人，你要是知晓，快些告诉我。”

　　适逢夹谷渚青在玉长歌的旁侧，闻得此言，一脸诧异地问：

　　“帝君阁下难道全都忘记了么？！”

　　玉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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