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第四十一章

原告试水成功一个多月后。小里脊区。海德大道与艾迪大道交会处。

最后一丝暮光消失在公路尽头，吴杰森的诊所也寂寥下去。诊所大门拉上了铁栅栏，窗子也被挡板严严实实地遮上。偶尔还是有车辆经过，但渐渐地，整条街都安静了。

距离诊所二十米处，一座公寓楼的黑影子里，正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小轿车，黑色的大众捷达，那是向寅为他们的“任务”专程租来的车子。车子熄了火，原告弗兰克正躲在其中，从贴了防护膜的车窗向外张望。停留的时间预计在十五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弗兰克焦躁地在座椅上挪动身子。又是两分钟过去了。弗兰克一直捏着一只手机——他登录在加密平台上，生怕待机时间一久就自动退出登录。他手心的汗渍蹭在了机身上，眼睛也因持续盯着狭小的屏幕而酸痛不已。他甩了甩手。

就在这时，手机嘶嘶震了起来。弗兰克心脏狂跳，他将手机举到面前看，加密平台亮了起来，果然来了一条信息。弗兰克哆哆嗦嗦点开信息。

屏幕上只有一个词：垃圾桶。

弗兰克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扒着窗户向外看。

一辆脏兮兮的黄色出租车正沿着海德大道，向诊所缓缓逼近。到了近前，出租车斜刺停进一处停车位。车门开了一个口子，下来一个黑衣黑帽戴口罩的男人。男人走路猫一般蹑手蹑脚，但姿态毫无刻意，倒像是多年习惯了的行走方式。

男人径自走向停车场一角的垃圾桶，掀开盖子，将一个黑塑料袋丢了进去。

弗兰克反应过来，慌里慌张点开手机的相机功能，对准垃圾桶一顿猛戳拍摄键。稀里糊涂拍了十几张，清一色的黑黢黢的，啥也看不太清。弗兰克骂了一声，把手机从眼前一挪，往窗外看，发现男人早已静悄悄回到了出租车旁。弗兰克再集中注意力，就只看到一只脚缩进车内，黄色门轻描淡写地合上了。

出租车冒出一股灰白的尾气，在停车场打了个旋儿后扬长而去。弗兰克歪着嘴琢磨了一会儿，又待到四下无人，才从租的车里爬出来，小心翼翼地摸到垃圾桶处。掀盖子前，他再次张望，周围静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这才放心地一把拉开盖子，将黑衣男人刚丢进去的垃圾袋拎了出来。

回到车里，弗兰克迅速打开袋子。袋子里是两只白色药瓶和一个银色的泡沫夹，药瓶上标签已全部撕去。弗兰克揭开泡沫夹，里面有两只安瓿瓶。弗兰克拧开药瓶盖子，倒两片药在手心仔细瞅着，没错，至少外观上看是奥施康定的药片了。他笑了两声，将药瓶和银色泡沫夹并了并，放回塑料袋里扎好。

他摸出手机，找出存储名为“混蛋XY”的联系人。“试水成功，什么时候见面把东西给你？”他按下短信发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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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咔嗒一声开了。桑宜侧耳听得响动，把手上的切刀平放在砧板上，切了一半的番茄汁水淅淅沥沥。桑宜擦干手，向着门口走去，走到了脚下一轻。她被年轻男人环腰抱起，随后又轻轻放下。

“确定是李了？”桑宜问。

“确定。”向寅说，“交易的时候，我在最近的一个公寓楼里看着，李从车里出来，到垃圾桶丢东西，跟一年前被我跟到那次一样。他那走路姿势也是别人学不来的。”

桑宜点点头。“他是开什么车来的？”桑宜问。

“你绝对想不到，出租车。”

“天……”桑宜说，“那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向寅说。

“难怪，你看起来心情好一些了。”桑宜说。

“有吗？”向寅说着，把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玄关上。

“就是这个？”

“对。”

“有没有他们交易的书面证据？”

“也有，”向寅说，“在我手机里，是他们短讯息的截图。不过都在一个加密平台上发的，也有几条不用加密平台，用网络电话发的，单看短讯截图意义不大。”

“那有没有让弗兰克拍下李放东西在垃圾桶的照片？”

“有，”向寅说，“但很不清楚。”

“我看看？”桑宜问。

向寅取出手机，打开“击败原告”的相册给桑宜看。桑宜叹了一口气，“只能看见一个黑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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