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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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觉得程宜时低贱，没有对程宜时产生不好的想法，或者没有不喜欢程宜时。

不知道丛弛表达的究竟是哪种意思，也可能三种都有。

不过他没有继续解释。屋内的空气微冷而稀薄，程宜时断断续续的、轻微的抽噎声漂浮在半空中，听起来很难过很虚弱，让丛弛不敢说太多。

他本以为自己在迁就程宜时的感情，实则带给程宜时更多的是痛苦，想质问程宜时，把话全部说清楚，却让程宜时变得更加难过。

前思后想长虑却顾，到头来说的做的好像都是错的。

丛弛打开床头的台灯，暖白色的光线照亮大半个房间。

程宜时躺在床上，用手捂着眼睛，衣服的下摆被很高地推上去，大片光裸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随着抽噎上下起伏，看起来有些狼狈。

丛弛无言地在床边站着，低头看了程宜时一会儿，他略微弯腰靠近，将程宜时的凌乱的衣摆扯了下来。

他的指节蹭到程宜时的皮肤，程宜时轻微地痉挛了一下，又过了一会儿，程宜时迟疑地放下捂住眼睛的那只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光落在程宜时的侧脸上，他安静地垂着眼睛，眼尾很红很湿，被吻过的嘴唇微微张开一点，整个人从庞大沉重的情绪中缓慢地脱出，短促地呼吸着，像一个因落水而窒息、短暂地呼吸到氧气的人。

丛弛看着程宜时，兀自地想，每次程宜时捂着眼睛哭的时候，是不是都像现在这么难过。

他忍不住伸出手，很轻地碰了碰程宜时眼尾不太明显的那颗小痣。

不知道程宜时流了多少眼泪，他的睫毛因被浸湿而粘连起来，碰到了丛弛的手指，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轻微地扇动几下，很快就会飞走了。

“程宜时。”丛弛看着程宜时，声音很轻，也很低沉，“我想再抱你一会儿。”

“可以吗？”丛弛问。

程宜时懵懂地抬眼看着丛弛，没有说话。

在平静中积蓄了某种难以压抑的、近乎残酷的绝望。

沉默少时过后，丛弛突然有点像无法忍耐一样，摸了摸程宜时的脸和嘴唇，程宜时没有拒绝，丛弛便俯下身体抱了他。

“丛弛。”程宜时叫他的名字。

丛弛“嗯”了一声，听到程宜时的脸贴在自己肩膀上、有些闷的声音。

“是不是只有我难过的时候，你才愿意抱我。”

程宜时像往常一样，极为顺从地接受丛弛的拥抱，在他的怀里轻微地发抖。

丛弛立即很紧地把程宜时抱住了：“不是。”

“是我想抱你。”丛弛说，“我也不想让你难过。”

丛弛自小在十分恶劣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父亲滥赌、母亲改嫁，常常被一群亡命之徒上门追债。

当时他已经不奢求有人可以爱他，唯一的愿望是，不要太早死掉。

自私和卑劣是他保护自己的手段，他从来只为自己考虑，但从来没想过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在抱着程宜时的时候，心愿是希望程宜时不要再难过，结果却很难办到。

程宜时紧贴着丛弛的身体，剧烈地发抖、抽泣，用手抓着丛弛腰侧的衣服，手指蜷缩又松开，手臂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好像历经了许多非常艰辛的挣扎和动摇，最终抱住了丛弛。

“丛弛。”程宜时哭得很凶，模糊不清地说，“你不要再欺负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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