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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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丛弛今晚过得不算太好。

走进书房，看到被暖光染成浅金色的雪片扑簌簌地从窗口落下去，丛弛才发现外面在下雪。

他对于此类意象向来不敏感也不关心，走到窗边是想要把窗帘拉起来，因为雪一直下落，杂乱的影子投射在书桌前，容易分散人的注意力。

不过当他走到窗前，出于某些因素，丛弛的想法受到了不可抗的干扰。

在遥远而低垂的视角中，程宜时穿白色衣服，成为漫天雪花中最显眼的一片。

他看起来比平常更瘦更白一些，整个人都变得那么小，丛弛用眼睛浅略地估计，好像他用一只手掌就可以轻松地完全容纳程宜时。

程宜时在庭院中央站了一下，突然转过身子，丛弛立即下意识侧了侧身体，撤到墙壁后面。

不过这种行为因为程宜时的毫无察觉而变得没有必要，他只是走到了台阶下，蹲下来，身体随着动作缩成很小一团，像守在雪夜里的、一块因为等待什么而变得过于执着的石头。

片刻过后，程宜时点燃了一支烟，丛弛轻微皱了皱眉，但没想清楚为什么，自己也点了一支。

亮橘色的火星在程宜时指尖忽明忽灭，丛弛吸了一口烟，薄荷烟草的味道突然唤起他记忆中某种不太确切的熟悉感。

似乎某个雪夜里，丛弛也是以相同的视角见过程宜时的。

只不过那时程宜时的手里不是烟，好像是一支仙女棒。

细小的火星向四周的空气飞溅，程宜时蹲在那里，固执地独自等待它全部燃尽。

因为程宜时只是把烟拿在手里，燃得很慢，丛弛更早地把烟吸完了。

他又站在窗口看了程宜时一会儿，等到烟草全部燃尽，程宜时便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

丛弛把帘子拉了起来，桌前的光影变得模糊朦胧，不过丛弛的工作并没有因为干扰因素的消失而变得顺利，他受到的影响还在持续。

丛弛翻阅文件，视线从文字和数据间有条不紊地扫过。

与此同时，他有点不受控制地开始想，程宜时从楼下走到他的书房、敲响房门，站在他面前之后，他要不要把工作暂时搁置，把今晚更多的时间留出来陪程宜时。

就平常而言，丛弛不会无缘无故地过度思考此类问题，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丛今露回来了。

程宜时会因此感到不安和无措，也下意识地表现出比平常更多的、对丛弛的依赖。

因为程宜时不喜欢呆在与丛今露共处的空间内，也不想做丛今露的未婚夫，他只喜欢呆在离丛弛很近的地方，只想要和丛弛一直在一起。

不知道是因为程宜时走路太慢，还是什么其它原因，书房的门一直没有被敲响，丛弛变得有点烦躁。

在并不算专心地等待程宜时的时间，他继续看了会儿文件，不过没看多久就收了起来，打开了手机相册里的一张照片。

屏幕上的程宜时在沙发上安静地偏着脑袋，睡得很乖、很安稳。

丛弛怀疑程宜时是不是在任何有他的地方都能缺乏防备地陷入睡眠。

许久过后，手机屏幕自动休眠，程宜时依旧没有出现。

丛弛收起手机的同时，忽然想起晚餐的时候，程宜时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地说：“那等你做完工作。”

丛弛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抱程宜时一会儿，因为在室外呆了很久，程宜时很怕冷。

大厅的灯已经关掉了，丛弛快步走过光线昏暗的走廊，模糊的影子落到程宜时的房门上。

他很轻地叩门，停顿了片刻，便把门打开了。

程宜时的房间里亮着灯，很安静，室温舒适，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精和香水混合起来的、异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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