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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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饭菜一上,酒过三巡,几个大汉面酣耳赤,话题也从农事转到乡村闲散八卦上,一个大汉心满意足道,“这酒从我三四岁跟我爷爷那会,我就跟着尝过,我爷爷好这一口,一手拄着拐,一手领着我,去小酒铺。那会酒坊还能用高粱换,我怀里就抱着一块布,下面是一瓢高粱,奶奶管着,不让换酒,爷爷就用这种法子,十天半个月的偷偷的换一回。”许是这种古老的法子刘彦春听着新鲜,又给这人满上,然后又给大伙倒上。大汉稍稍点头示意感谢,又抹了一把绯红的脸,“换好酒,我爷就用他的指甲给我嘴里抹上一下,那会小,就觉得那酒辣呼呼的,有啥好喝的。我爷说,这可是好东西哩。我就跟我爷说,爷等我长大了,我就给你买好酒喝。我爷就乐,说,好啊,我等着我力全长大,给你爷给你大大(方言,父亲)买好酒喝。”大伙都停了杯,听大汉自言自语地讲,“后来啊,我出去干活,92年吧,年底了老板请我们去饭店吃了一顿,每桌上了一瓶剑南春,看着就是好酒啊,包装也好,闻着也好,我就问老板,这酒多少钱啊,临走我捎一瓶回去,从我工钱里扣。我老板笑笑没说话。我不是贪老板这酒,我就是想给我爷捎回去,给他老人家尝尝外头的好酒。这是名牌啊,对不对。我又问服务员,人家给我看了一个条,我吓了一大跳。一瓶就要800多啊,我那会工钱一天才40,我当时酒一下子就惊醒了。要是买了这酒,我回家火车票都不够了。咋办嘛。”大伙都不说话了,继续听大汉讲,“后来我一杯没喝,我跟我那桌说清楚了,大伙该喝好喝好,我今天就喝茶了,剩下的瓶底我带走。我就忍着,等大家伙散了,我就把那酒瓶的根带回来了,我老板那桌也剩了点,我都敛到一块,有三四两呢,年前到家,我就给。。。。给我爷,我爷的上。。。。上坟的。。。用上了。。。。”大汉又自饮了一杯,“我爷受苦了,听我大大说,我爷得的肝癌,最后几天,我爷就抱着他的酒壶,里面装的就是这个酒,疼的受不了了,我爷就喝上一口,不敢多喝,他一直都在等我回去,喝。。。。喝我给他带的好酒。。。。从那以后,我才真正品出来这酒的滋味。。。。”

  刘彦春不记得自己怎么回来的,简楚只知道自家老大喝酒了,喝的还不少。刘彦春看到简楚就嚷嚷着要洗澡,自己却醉的一塌糊涂,连路都走不稳,身上沾满了泥巴。简楚很为难,这里的旅馆只有一个公共的小浴室,最近的县城离这里有一个小时的路程,看老大着急的样子,怕是来不及。简楚亲自找旅馆老板要了一壶热水,找来个脸盆,好歹给自己老大简单的洗漱了。刘彦春洗完澡,神色突然清明起来,“简楚,通知老刘,先不要让酱油厂那边和镇上接触。我要试试才行。”简楚只好先联系老刘。

  刘彦春的计划很简单,如果对方不同意收购,他们会安排县里的一个工厂,借口扶植当地就业,收购镇里一块地,建一座酱油厂,酱油厂需要大量的水,大概率镇上会同意他们打井。刘彦春会安排人仔细勘察,打井的位置会影响酒坊的用水,酒坊就会面临无活水可用的境地,另外,酱油厂会吸纳当地的村民到厂里上班,高粱的种植也会有影响,酱油厂会需要大量大豆,他们会发动老百姓改种高产大豆,到时候酒坊就无力回天了。这个办法,不容易被当地的工商局找到破绽,也容易实施。可刘彦春却预感事情不会如他当初预想的那般顺利。到底哪里有问题,刘彦春却说不出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半天才道,“把周末的机票退掉吧,咱们回不去了。”

  晚上8点,刘彦春带着助理来到酒坊。这才看到酒坊的主人,竟然只是一位20多岁的小姑娘。刘彦春暗笑自己,面上却言笑晏晏,恭维了一番。小姑娘却是开门见山,“我前几天接到家里的信,说你们茅台要收购我们。我们不过一家小酒坊,名不见经传,何德何能。我看刘总也是好酒的爽快人,也给我一个机会,尽一次地主之谊。”说着柳甜甜款款相邀,“刘总请。”

  “柳总请。”刘彦春也客气的点点头。

  桌上是几样菜肴,色香味俱佳,看得出主家是用心准备的。旁边是一瓶没有开封的窖藏酒,封条上有淡淡的印记,可以看出1987年,刘彦春暗暗吃惊,三十年的老酒,无论哪一种都不一般。酒局刘彦春参加无数,可和二十岁的小女孩喝酒,刘彦春是第一次。他的经理们从来没说过,红花郎的当家是这么个小姑娘,看来老刘真是不中用了,“柳总,看着不像生意人,倒像是。。。”“我在BJ读大学,现在大二。”柳甜甜坦率的说道。“刘总是做大事的人,我这只是个小庙,如果刘总喜欢,我送给刘总2坛就是。”柳甜甜亲自开了酒,却没有倒出来。刘彦春知道这是醒酒的一种,也不着急,“如果我不只对这2坛酒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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