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那人消瘦、病白的侧脸，恍恍惚惚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仅仅几秒的时间过去，何鸿鸣便感觉到浑身的温度像是被脚下的瓷砖地吸走了一样荡然无存，他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太对劲，只能用残存的理智一遍遍告诉自己必须要冷静，不能再给樾哥添麻烦……

只是没回消息而已，他可能没看手机，可能在和护士说话。可能……

不会的。只是信息声音太小，打电话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何鸿鸣狠狠摇了摇头，咬着牙迅速切到拨号页面给谷樾打去一个电话。

依旧没有人接。

一声声忙音的“嘟嘟”声规律地敲击在耳膜上，如普鲁斯特效应的声觉化，将过去和现在交织连结，仿佛掐住了何鸿鸣的脖子，把他狠狠推入了夹缝的深渊。

何鸿鸣瞪大双眼，唇瓣颤抖，手机就这样从手中滑落了下去砸向地面，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喊。

可他已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谷樾从诊室出来才看到何鸿鸣发过来的消息和那一通未接电话。

他本是在诊室门口等着何鸿鸣缴费回来，却没想到很幸运地遇到了主治医生孔明月。孔医生知道自己这位病人的程序复杂，便先带他做了检查，让他随后再去缴费。

那时孔医生来得突然，谷樾想到这样正好顺了何鸿鸣的意思，便也没有犹豫，跟着孔医生进了诊室——

竟然忘记和鸿鸣说一声了。

谷樾心里一紧，顿时想起了青年崩溃的模样，心里蔓延上些许悔意来。他在诊室门口环顾一圈没见到何鸿鸣的身影，不免更加焦急，刚要给何鸿鸣回拨电话便听到身边两个护士的交谈声传来。

“一楼那是病人家属吧，看着那么惨。”

“也没准是刚确诊的病人呢，唉……”

明明是含沙射影都称不上的两句话，谷樾却感觉心尖被人狠狠攥了一把，连电梯都顾不上按，折身便向楼梯间而去。

所幸检查科室在三楼，短时间的运动尚且在他的心脏负荷范围内，等到谷樾忍不住要掐指尖压制胸口的闷痛时，青年捂着耳朵双膝跪地的模样已经遥遥出现。

“鸣鸣……”谷樾瞳孔一颤，唇角都有些发抖，像是当初在酒吧里见到何鸿鸣的血时一样，三十年来积累了再多淡然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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