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2）

姚户看了吴嘉妄一眼，却被攥紧了手腕。

老妪还在啖以甘言：“要想活着出去，这水就得入肚，孩子们，听我一句劝，人生在世忘记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失了自己，若只是为了记住心爱之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丢了，岂不是愚蠢至极？”

听了老妪的话，两人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喝了这水，他们就能活着了，他们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过安心且有光亮的日子了。

可唯有一点，他们会形同陌路，成为两条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即使再见面，也不会有所谓的熟悉感。

“我们别无选择吗？”姚户良久道，声音沙哑，痛苦至极。

“有，里世界的最后一条，遗忘无法断了你二人联系的话，还有其他的路子。”

老妪观察着两人的神情，缓缓道：“生离死别。”

“那……”姚户神色慌乱，他刚张嘴，手却被吴嘉妄狠狠拉住了。

吴嘉妄死死扣着姚户，他终于抬起了眼，声音却不再复以往的低沉，他哑着嗓子，说出来的话似是在呕出一口血。

他问姚户：“你怕死吗，姚户。”

姚户一愣，看着吴嘉妄通红的眼尾，心脏升起剧痛，可他缓了缓，还是笑了：“我不怕。”

“那我们不喝好不好？”

“抱歉，这样很自私，可我宁愿死在这么黑暗的地方，也不想活在光下却忘了你。”

姚户身子僵住，他怔然，看着吴嘉妄脆弱心碎的模样，他还是点了头，那只手伸上去抚了抚吴嘉妄的眼角的那颗小泪痣。

“那我们就不喝，哥，于我也是一样的，在孑然一身的现实世界中，你是我唯一的信仰了，如果现在要为了活命而忘了你，我想，我会生不如死的。”

说出这句话，看着姚户温柔的模样，吴嘉妄再也没忍住，他拉着姚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泪泄洪，他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

他想，他对待姚户还是自私的，为了爱他，为了不与他分开，为了不忘记他，他甚至要拉着姚户一起死。

可他没有办法了，生的唯一代价是忘了姚户，他做不到，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用自己的死去换姚户的生，但他真的做不到去遗忘姚户。

姚户是他的姚户，是天底下最好的姚户，要他怎么能……怎么能遗忘。

“对不起，姚户，我没办法了，我想带你出去，我想带你回家，但我无能为力，对不起，姚户，我死都不想忘了你，对不起……我太……太窝囊了……我是废物，对不起……”

姚户抱住了他，抱住了身子哭的一颤一颤的吴嘉妄。

“哥，能和你一起死去，我很开心，很荣幸，虽然生死当前，但我忘了全世界，忘了我自己，都不想忘了你。”

“吴嘉妄是那么热烈的存在，没有你的记忆和人生，我会被冻死的。”

老妪站在一边看着相拥的两个人，叹了一口气便将水杯掷于深渊之下。

她摇摇头：“人类啊，还是自私的，宁愿抱着一起死，也不愿意给对方一个重启崭新人生的机会。”

姚户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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