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再见(1 / 2)
第一百六十七章:再见
咔哒,是门被打开的声音,走进我才发现,原来通往内里的门不止一层。
第一扇铁门一次只允许一人进入,我似乎听见公主欲言又止的嘱托,然而再一声咔哒,她的声音被隔绝在外,屹立在我面前的,是钢铁制作而成的伸缩网。
谢冬荣就站在伸缩网的另一侧。
他的下巴长出的细细的胡茬,碧蓝的眼眸仿佛被饿了许多天的凶兽,此刻他正凝视着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一动不动。
那是捕食前的预动作吗?我知道,或许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冲过来,手伸过铁网攥住我的脖子,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就算下一刻做出攻击的动作也丝毫不奇怪。
但他就是不动,仿佛被凝固了一般,眼睛眨也不眨地,他看着我。
迎着他的眼神,我意识到此刻的他或许是并不认识我的,缓缓地,我走过去,手抓在了冰冷的伸缩网上,“谢冬荣。”声音是连我也料想不到的沙哑,“过来。”我说。
只在原地站了片刻,他缓步走过来。
看着逐渐接近的他,我知道比起人类,此刻他或许更趋近于阿穆特人,他伸出手,指尖穿过铁网,堪堪在我面颊前停下,他的眼眸还是那么美丽,那种泯灭了人类意识的野性美,简直令人沉迷。
伸出手指,轻轻将他的指尖戳了回去,谢冬荣静默地观察着我的动作,只维持着手略略缩回的姿势,依旧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
“开门吧。”收回手,轻声地,我对别在我衣领上的监听器说话。
咔哒咔哒的声音,眼前的伸缩网合紧了,我和谢冬荣终于毫无障碍地面对了彼此,他就像是怕我一般,在我走近的那一刻,他反倒退后一步,但当我绕开他往屋里走,他又跟过来,就像是刚被驯养的狼,警惕着手中挥握着皮鞭的饲养员。
“怎么?不认得我了?”靠在墙角,确认这是个安全的位置,我回过头,好整以暇地盯着谢冬荣看。
“怎么又变回去了?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让自己不再像现在这样。”像是压根没听懂我在说什么,谢冬荣的神色是放空的,他只是非常专注地在思考一件事,我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反正,他没在听我说话就对了。
“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以前做出那些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我笑了笑,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尖锐起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头发再长点儿,说你是个野人都不会有人质疑。”
目光微微下瞥,我看见了他发红的拳面,他修长的手指之间似乎正渗着血,大概是先前失去理智的时候攻击周遭事物的结果。
我抬手。
像是被我的动作吓到,谢冬荣略微退后一步。
“你手怎么了?”生怕他看不懂,我摊开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指,“拿起来我看看。”
谢冬荣不动。
气氛就这样僵持下来。
“谢冬荣……”
“凭什么给你看?”他终于说话了,虽然说出的话一点也不好听。
这算是恢复理智了吗?
略微松了一口气,我垂下手,“不看算了。”微微挪动身子,身躯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僵硬——
我没有想到谢冬荣会在这个时候冲过来,他的动作快极了,甚至让我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就那么被他按着,狠狠地贴在了墙上。
他将我的双手死死锁在胸前,禁锢了任何推拒的动作,一条腿挤进了双腿之间,一个极为尴尬的姿势,他的眼神太过恐怖,我被他的突如其来吓得一时腿软,竟就那样缓缓蹲了下去,而谢冬荣也就那样与我脸贴着脸蹲下来,维持着将我按在墙上的姿势,他吻住了我。
反抗的声音只断断续续漏出,我意识到我正戴着监听的设备,而领口距离嘴唇又是那样地接近,我勉力扭头拒绝,然而那好像却只令谢冬荣更加神经紧绷,他撕咬着我的嘴唇,啧啧的声响在我耳中无限放大,我,被他吸吮,掠夺,我甚至听见我的衣料被缓缓撕裂的声音……
这家伙疯了。
不敢想象外面的人会听见什么,像是被抢走了一切氧气,一吻毕,我已经进入脑死亡状态,“不是叫你别回来?”说着,谢冬荣又倾身过来,咬住我的耳垂,“让我死在这里就好了呀,不要管我。”
他抓我抓得好紧,我被他用力到发颤的身躯弄得神经紧绷。
“但是我不可能不管你啊……”笑了笑,我对他说。
像是恨极了我,谢冬荣的表情带着狠劲儿,然而下一刻,他又不伦不类地笑了出来,“我就知道……”声音中的哭腔逐渐微弱下去,他头栽到的我的肩膀上,呼吸逐渐均匀。
“他昏过去了。”
说完这句话许久,才有人陆陆续续走进来。
已经丢人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我难以想象在别人眼中看来此刻究竟是一副怎样的画面,我本是想站起来,却发现谢冬荣拉住我的力道丝毫不减,直到我跟将军协力一起将他抬起来放到担架上,我勉力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却见他这时张开了眼。
“陶树……”近乎于呜咽的声音,不大的音量,却因为此刻的安静,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至此,谁也瞒不住了。
·
“其实早就有点感觉了呢。”病房外,公主刚揩干了眼泪,眼眶又湿润了起来,她笑了笑,“以往冬荣对树树不好,现在树树也不稀罕冬荣了。”
“在你给他的机甲里面,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他其实还是有意识的。”
“他跟我说:‘妈妈,阿树只留下了这个,再也不要我了。’”
“我很少见到冬荣流泪呢,他是个任性的孩子,我以前就害怕,他太过孤绝自我,会伤人,也会导致难以去爱人,不过……还好,如果对象是树树的话,一切就都不奇怪了呢。”
“我的私心,还是希望你们两个好的。”公主为我轻轻理好领子,眸间的温柔仿佛被月光照过,“但如果树树不愿意,我也尊重树树的决定,毕竟冬荣做了太多错事,原不原谅是树树自己的事。”
“陶树呢?”博士从谢冬荣的病房中走出,望见我,抬手便示意:“你进来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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