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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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处在处于避难所的百姓，蜷缩在各个地方，几盏油灯也节省地不愿意用，唯恐沈琢事后向他们要铜钱。

三两人靠在一处，却各自无言，雨滴落的声音极其具有穿透力，势必要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让他们一个个都感觉不安。

几个门口都有捕快把守，一旦见到有人试图回去拿什么东西，都戒备地让他们回去。

到了午夜，风声渐小，屋子里的人渐渐熟睡，骤然几声巨响接连被唤醒。

“怎么回事？”

“……外面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这个避难所要塌了吧。”

“会不会是那个山真的塌了。”

……

一语让众人愣住，有几个男子自告奋勇地出声要出去看看，那四名县尉面面相觑，片刻间决定两人留下看守，两人带着去外面看看。

女眷与男子分开休憩，见他们几个离去，心下直跳，拉住一人问，“这是怎么了？”

那人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正疑惑。

那声带着孩童哭啼声一块出来，在这种雨夜，哭啼声和雨声合着，更加拽紧压抑的弦，有人奔溃喊道。“哭哭哭！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妪佝偻着身子，把随手带上的玩具给了那孩童，低哑地叹了声气。

孩子都各自缩在母亲怀里，用怯怯地目光望向窗外，妄想看清点外面，却带给他们越加地恐惧。

前往出去的几名男人，身着蓑衣，脚步一深一浅，拖着泥水，靠着灯笼里那点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一隅，并不能完全看清周遭。

又因雨水太大，恐灯笼烛火熄灭，这一行人不敢出来太久，又匆匆回去。

他们只含糊跟屋子里胆战心惊的人们，说波及不到他们这一块，便再无下文，对于那些担心家中现状的人，并没有多大帮助。

这一夜，几乎无人入睡。

即便迷糊睡着，也觉得自己身处雨中，被四周的雨水冲刷。

等到了天明，笼罩着整片大陆的天依旧阴沉着，它看底下的草木苏醒，端详百姓各自的神态——他们看见自己一片狼藉的家，怔愣在原处，一时喉咙被扼住无法出声。

房屋几乎被泥土掩盖，只有零星几点还顽强地耸立在那。

现场是如何的震惊、悲痛和庆幸，远在县城的沈琢只能从捕快的一番言语中，能察觉一丝半分。

“可有伤亡？”

“并无。”

如此，已是很好。

沈琢想，无论怎样，人能活下来也多亏命运眷顾。

只有一个村子遭遇了泥石流，不过大水袭来，无一处可以幸免灾难。

在灾难过后，县令都有必要及时赈济灾民，亲自到场安抚民心且得民意，无一不过是就是施粮一类。而每当此时，往往会有一些不需要的人，却常常在此时掩饰不住贪婪。

沈琢为了避免这一情况出现，便亲自拿着物品去那一处不幸的村子。

沿途，闻到些许藏在泥土之间的腐臭味，夹着几声重重叹息飘进车内，沈琢难得在车里看不进书，几次掀起车帘朝外看去。

犹记一月之前的江陵，天下商队乘船南下，又匆匆离去，过往行人无数，山花灿烂犹如昨日。

然而今日举目之下，一片惨淡狼藉，无一人脸上不挂着愁容。

沈琢为几名百姓盛了几碗粥，便退居一旁。他实在无法直面这些百姓，他们衣衫破旧透着白，老人的手指瘦得像螃蟹腿，妇人牵着孩子，手上又抱着一个尚且在襁褓的婴儿。

他站在暗处，听过往的灾民之间的话语。

“今年养的家禽全部都死光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吃。”

“谁知道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才交了赋税，只剩两袋粗粮，家中六口人，怕是熬不过了。”

……

沈琢听此稍稍思，他记得书上曾写过最好将死去的家禽埋葬好，不可食用。因此事，他特意寻了里长，劳他嘱咐各个村民。

“若是粮食不够，可到城门寻守卫，说明来由，便可领粮食。”

里长对此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会让村民乖乖听话。

还有其余几个村子，沈琢也需要一一吩咐县尉安排人跑一趟。

正当他心底思绪万千时，一道声音在他前方响起，彻底打乱他杂乱的想法。

“多谢大人”

沈琢站了许久，准备离去时，突有一人走上前，朝他有礼拜了拜。

闻此言，他面色有些震惊，忙扶起这位书生模样的男子，“本官并无做什么，反倒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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