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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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那日桃花林中那场大雨,倒唤起了沈琢一直深埋在心中的事情。
那场害的平竹去世的瘟疫就在中元节前两个月发生,起初只是在临县发现了几人因高热去世,当时并未有人在意,只以为是场较为厉害的感冒。
直到瘟疫的情况由点化为了一片,总算得到了县令的注意,仓惶分隔出那一处被感染的区域,那一块正是从江南大水逃难的流民。
未免使疫情恶化,那县令设立了个简陋的隔离所,派大夫去诊治,又将衣物配饰尽数焚烧。
按理说,这一系列也算处理的妥当,可疫病并未在一处发生。
因不久之前的大水,使得流民剧增,分散在各个县城之中,疫病也随着来到不同的地方,通过不同的途径又来到不同的人身上。
就如此,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收拾,几乎没过几天,其它几个县得疫病的人不减反增,而知府也无法再视而不见,只得下令封城,上书给京求援。
由于消息交换过晚,使得其他州也相继有了不少病人。
如今,沈琢已不太记得平竹是如何得了疫病,好似是出去来一趟,便被人匆匆抓去隔离所,再接着,即便是众多的大夫连轴转着,也无法照看越涨越多的病人。
死亡仿佛就压在每个人的头顶上,随时都可能降临。
此事自前几日从名堂寺回来,便一直盘旋在沈琢心中,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去改变它,却又迷茫该如何改变。
上一世,因河堤使传达消息及时,因而虽冲毁了大半农田,可百姓却早已安全转移到了其它地方,只是因经历了大水之后的脏污,他们未曾在意,这才导致疫病盛行。
“我不过一小小的县令,又能做的了什么?”
沈琢不自觉便翻阅了不少防治大水和疫病的书籍,企图能从中再窥出一些绝妙的法子,能够减轻这场灾难的伤害。
大约看了大半炷香的时间,姜生在门口砰砰敲起门,力道大得仿佛要将门拆了去才罢休。
“你进来吧。”他抬起头瞥了眼姜生,“你是想要为我换一道门吗,每次来访都恨不得将门拍的粉碎。”
姜生不伦不类地作辑道歉,无半分文雅,反而想江湖人只见的抱拳礼,随意潇洒。
“沈大人,莫见怪莫见怪,我一粗人,怕你听不见,力气不自觉就重了些。”就连他说话也是与他行为一般,极其随意,好好一个道歉的话也带了江湖气。
沈琢看了眼桌上未曾动过的点心,果不其然,下一秒,最顶端的那一块就被人拿去。
“我真好奇,你又不吃点心,怎么每次我一来都有。”
姜生随着来的次数增多,动作越发的自然。
沈琢压住被风吹动的书页,目光扫过桌上片刻间便被一扫而光,独剩下一块时,他还特意问了下自己,“沈大人,你饿吗?”
“暂且没感觉。”
姜生听罢哦了声,便塞进嘴里,两口便解决掉。
对此只能用大为惊叹来形容沈琢的心情,两眼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打量姜生精瘦的身形,“姜郎君来时可是未用饭?”
“吃过。”姜生一言难尽摆摆手,“我娘最近不知道从哪看的菜方,味道实在怪异,我就囫囵吃了几口。”
沈琢浅笑不语,静等他抱怨完,问他可有为青檀找到一份合适的活。
“我有一朋友,正好缺绣娘,那儿也有一处专给绣娘的屋舍,她倒是可以去试试。”
沈琢听罢,认同点点头,晃了一眼,透过窗子就瞧见青檀端着什么东西,正往这边走来,笑道,“说着就到了,待会不如你亲自同她说,也好让她知道帮她的人是谁。”
对于这话,姜生不以为然的笑笑,并不将这事放心上,“都是小事情……”
然而,话音刚落,得到沈琢令的青檀恰好走了进来。
她进来见到客人站着,有礼行礼,正要放下果盘准备出去,却被沈琢叫住。
“这位郎君为你谋了一份事。”
青檀这才抬头看向那位客人,一幅爽朗相貌,星目浓眉。她继而埋头行了个礼,语气之中满是感激,“多谢郎君。”
姜生眼见青檀行了个大礼,手想要扶却碍于男女之别,硬生生顿在半路。他脸上笑容略微僵硬,难得手脚局促。
能见到他这副不尴不尬的模样实属难得,沈琢略微掩唇,悄悄翘起唇角,就连眉梢都带了些许笑意。
姜生一贯不习惯他人对他过去客气,故而装作十分轻松道,“主要是你绣工好,那人见了你绣的荷包连连夸赞。”
才正经了没几分钟,姜生又恢复了原貌,又拉着青檀问了些话。
沈琢无心插进去,只继续读书,只偶尔抬头间,能瞧见他们二人相谈甚欢,不过就姜生那般的人,怕是对着墙壁也能高谈阔论。
带他再抬头时,屋子悄声一片,原以为早已无人。
未曾想姜生竟然盯着了他近日作的丹青入了神,瞧见泼墨山河,松木独耸,云雾寥寥。
“浓似春云,淡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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