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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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我来自苗疆, 当年我第一次用的蛊是深情蛊……”

  李姨娘不想第二次尝试暗影阁的手段,只能将当年的事说出来。

  林知鱼震惊,这种bug一样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在后面一直装作隐形人的张大夫闻言也不由得惊疑出声:“老夫一直以为深情蛊是传说, 原来竟是真的……”

  李姨娘看向他, 点点头,神色中的畏缩也少了许多,似乎是完全沉迷在了回忆之中。

  她幼时与母亲相依为命, 自己又在在学习蛊毒上颇有天赋,无权无势难免被人嫉恨,对方欲要杀了她们母女, 但母亲拼命护着自己逃了出来。

  出于报复,她偷走了深情蛊, 那是族里的圣蛊,是多年来仅有的一对。

  毕竟这种可以操控人心的东西,完全是机缘巧合才制得的。

  此后她无处可去, 又被苗疆追杀, 流落中原,恰好被先帝救下, 对方助她报仇。

  先帝不BBZL 是什么乐善好施的人, 明显别有所求,但当时的她纵然万般不愿, 也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她主动交出情蛊作为投诚,而后又听命进了陆府, 凭借几分姿色成了陆相的小妾。

  “而那蛊, 正是用在了容贵妃身上。”

  当年先帝重用容贵妃的哥哥, 但后来又觉得对方太过厉害, 想要用容贵妃掣肘他。

  晏瑾身形一震,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冷厉的视线投向她。李姨娘在这样的目光下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神躲闪,不敢再看。

  晏瑾嘴角抿直,定定地盯着李姨娘,似乎想问什么但终究没有张口。

  杜庭却完全按捺不住,他急急追问:“那蛊可会对人造成什么后果?”

  李姨娘缓了心神道:“因为是极其罕见的蛊虫,族中的记载也很少,但正如其名,中了子蛊之人会爱上母蛊载体,深情不移,据说只有极少数心性极为坚韧的人会有片刻的清醒,但清醒之时也是痛苦之至,蛊虫会因为宿体反抗而吞噬对方五脏六腑……”

  林知鱼一叹。

  这么一来,清醒反倒不如一直浑浑噩噩下去,毕竟长此以往,身体都被掏空了,也不知道容贵妃当年是否有过短暂的清醒。

  说来也可笑。

  先帝执着于佑安公主,却偏偏把深情蛊下给了另一个人,也不知道是自信能够得到公主的爱意,抑或只是担心公主会遭蛊虫反噬。

  如今这一切已经皆不可知。

  林知鱼有些担忧地捏了下晏瑾的手指。

  晏瑾恍若未觉,目光没有着落。

  林知鱼心中一痛。

  原文中说他是无恶不作心思深沉的反派,这里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强大无比的王爷,但他幼时长大的环境恶劣,都是他们这群局外人所不知道的。

  原文作者没有写这一部分的内容。

  似乎只是因为需要这样一个反派角色,就让他无来由的坏。

  母妃嫁祸他,父皇想杀他,哥哥也想除掉他。

  他不知道容贵妃的苦衷,必然只觉得自己被全世界厌弃,甚至连一直照看他的李姑姑也恐惧他。

  但他分明是这么好的人。

  太后听着李姨娘讲述,时而仰头大笑,时而低头冷笑,最终她问道:“那先帝是否知道我过许多次你手中的毒?”

  李姨娘沉默片刻,道:“自然,先帝在世时,我一举一动都要听从他的授意……”

  也正是如此,先帝才会赐她令牌作为保命的东西。

  太后哈哈一笑,笑中又含着无尽的悲意,顷刻间泪水便沾湿了满脸,妆容被冲刷之后留下一道道痕迹。

  “原来如此,我在他面前装贤良淑德,装宽容大度,他每次来我宫里前,我都要仔细检查有没有什么漏了痕迹的地方……”

  她说到最后甚至是厉声的嘶吼,声音落在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她缓缓张口,声音几不可闻带着哑意:“那么多年,我在他眼里就像个笑话一样……”

  同为女人,林知鱼难免为她的感情感到悲哀,无论是BBZL 谁,知道自己的所有恶毒,手上沾的所有鲜血都来自最喜欢的人的精心设计,而且对方还装作一无所知,甚至在道德制高点要求她善良。

  这一定痛苦至极。

  慈安殿内寂静一片,钱嬷嬷跪在地上,眼眶通红看着太后:“娘娘,奴婢带您回去休息吧。”

  她们二人一起长大,她亲眼看着太后嫁入东宫,成为皇后,直到后来的太后,也是亲眼看着她从一个高傲的世家贵女学会了争斗,学会了算计。

  她是太后娘娘手里最忠心的一把刀,却也是陪伴最久的人。

  但她是第一次看到太后如今这样的绝望模样,纵然太后坏事做尽,有万般不是,但在钱嬷嬷心底,她依旧是那个不小心走错了路的小姐。

  太后仿佛整个人泄了气,毫无反抗地被钱嬷嬷扶着进了内殿,中途好几次差点摔倒。

  ……

  庆安帝看着她的背影被门掩藏起来,再看向场中众人,神情复杂。

  以前他算计过很多人,现在算计自己的亲生母亲,母后落到这样的地步,他心中愧疚有之,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而这,更让他觉得自己无耻。

  先帝与佑安公主的事情他之情,但对李姨娘的事情却一无所知,太后实在太过要强又偏执,长此以往必出大事,以后未必不会对晏斐然出手。

  庆安帝自知时日无多,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帮新的储君一把,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晏瑾,他看向场中众人:“你们先退下吧,十七弟留下。”

  林知鱼不放心地看了晏瑾一眼,晏瑾却说:“无妨,你先在外面等我。”

  林知鱼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慈安殿。

  殿内。

  庆安帝看着晏瑾。

  “十七弟,我终究还是有愧于你。”

  晏瑾没说话。

  庆安帝却不见丝毫生气,在病情加重感受到死亡一步步来临的这些时日里,他常常响起幼时的晏瑾,他比自己小许多岁,但每每见到他都会亲热地喊一声“皇兄!”

  他其实心底并不想亲近晏瑾,同为皇子,他们是天生的敌对者,不过晏雍在父皇和大臣眼中一向是贤明大度的太子人设,故而每次还是和晏瑾虚与委蛇,后来……

  “是朕当年授意宫中人欺侮你。”

  晏瑾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意外:“我早就知晓了。”

  庆安帝一愣,片刻后又是叹息又是无奈:“原来如此……我还是小看你了。”

  容贵妃死后,晏瑾和以前的处境大不相同,但他毕竟是皇子,身份尊贵,奴才们哪里敢为难他。

  但晏雍当时正值争位的关键时期,这么一个没有竞争力的皇子是绝佳的人选,他授意宫人欺辱他,然后再装作一个好哥哥在众人面前帮他。

  送周广去他身边,大概是他当年仅有的一点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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