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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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太上皇不好吗?原先卓媚姝住过的皇后宫,臣妾都已派人给您打扫出来了,」我委婉地承认,「臣妾命人摆了许多诗书琴画,都是您最爱的玩意儿。」

以你之天资,撑死不就只能做个风花雪月、庸庸碌碌的王爷吗?

我如是注视着他,看他无力地放下茶杯,半晌又无话可说地端了起来。

人总是得到后失去时,心里最不甘。

当戚珩再也不拿别人做挡箭牌、再也不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彻底绝望了。他终于意识到他现在宫里的处境,还不如我的丫鬟芍药。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自稷儿登基为帝、戚珩迁居皇后宫后,直至他行将就木,我们竟再未见过面。

薛檀也很有默契,她从不会在我面前说戚珩的近况,想来她也不会在戚珩面前提我。

我与戚珩见的最后一面,是他临驾崩的那一天。他躺在榻上,那个曾经面如冠玉的儿郎,终于老态龙钟,不复好年华。

他流着泪,说他以为我会一辈子那样爱他、粘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说他以为只要他醒悟了、回头了,我就还会在。

没想到至死都回不去了。

戚珩终于在临终时承认:「我真的很无能罢,梅娘。他们都说你是乡下的野丫头,蝼蚁杂草一样,可我却连你护不住,一辈子都在被女人拿捏。」

「你别怪女子刚强,」临了还要听他再责怪一次旁人,我真有些后悔来见他最后一面,「卓氏也好,薛姐姐也罢,还有我。每一个都比你珍惜自己所得的一切,都比你好。」

「你都配不上。」

他呜咽了几声,最后再也没有说话了。

戚珩在那个晴朗的秋夜离世。那晚的月亮,很像我初见他时,在马车里看见的那一弯。

而我呢,这些年里,每天都与鞠瘁形影不离。或在这里看看花,或在那里赏赏月。偶尔来了兴致,我会央他再为我画梅花妆。

鞠瘁真的很聪明。稷儿登基之初,时常向他讨教,他还会说些切中根本的话,后来便慢慢还权于朝,也和稷儿打起马虎眼来了。

稷儿得鞠瘁的真传,自然也很精明。我们这样识趣,他便也不会将手伸得太长。

许多事稷儿都佯装不知,虽然后来还是裁撤了北辰寺,也处理了一批贪赃枉法的太监,但始终未动过鞠瘁。

所以鞠瘁算得上是功成身退了,那个曾在绮梅轩为我倒茶的小太监,如今又回到了绮梅轩,做回了那个为我倒茶的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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