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温客行猛然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周子舒阖紧的眼睫，一颗心直吊到了嗓子眼。

　　是梦吗……

　　一月来太多这样的梦了……

　　温客行忽然从心底里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惶恐。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

　　他不知自己怔怔地等了多久，等到撑在床侧的手臂都开始颤抖。

　　一片雪花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周子舒的眉睫，他的睫毛再次颤了一颤。

　　温客行心底一根弦忽然断了，他腾出两只筛糠似的手，笼住周子舒的脸颊，仿佛笼住一捧易碎的梦。

　　“阿絮？”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沙哑地颤抖。

　　那梦挣扎了片刻，在雪白的日光下，缓缓挣开眼睛，迷茫地颤了颤，终于对上了温客行的目光，弯出了两分漫漶的笑意。

　　温客行的眼泪瞬间决堤，他浑身战栗着将脸埋进周子舒胸口，良久，发出一声小动物似的呜咽，像个离家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倏忽痛哭出声。

　　仿佛他一个人孑孓地行了千里万里，一回头，碧野朱桥，恍然是故乡。

　　周子舒的喉头颤了颤，没能发出声音，然而温客行却听见了。

　　他跨过了生死的门，唤他：“老温……”

完结感言

　　敲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在办公室，狗狗祟祟地看了一眼，领导不在，松了一口气，无悲无喜，只觉得圆满。

　　写到这里，我最初开这篇文的目标大概是完成了。

　　圆意难平，一圆剧情逻辑，在受刑、在假死。

　　二圆人设崩塌，或许天意弄人，但求心意相通，不要你瞒我瞒。

　　三圆双向奔赴，兴许完全知根知底的了解并不存在，但文学之所以存在，除了醒世，还要予人以希望。

　　受刑后，周子舒破碎的蝴蝶骨解开了温客行的心魔；而一夜迷蒙痴语，温客行彻底懂了周子舒，也成了周子舒的救赎。

　　假死前，温客行知道周子舒有权利知道他的计划，所以挣扎；而周子舒知道他的挣扎，所以不追问。

　　白鹿崖上，温客行已决心为了周子舒与过去斩断联系，却同样可以为了周子舒杀该杀的人；在周子舒眼里，师门声望高于一切，但他仍然可以为温客行与整个武林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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