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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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洛儿, 你怎能如此诋毁本宫。”楚鸾做出一副垂泪模样,辩解道,“就算你不肯唤我一声母后, 可你毕竟是本宫抚养大的。”

祁洛道:“你杀了朕的生母漓妃, 还想让朕唤你一声母后!”

朱令章道:“陛下, 空口无凭啊,就算不念养育之恩,也不能让太?后娘娘背负如此罪名, 传出去,不都是祁国丑事吗?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皇家……”

“你闭嘴!”祁洛怒斥朱令章,“何时轮到?你来替朕说?话!”

朱令章立刻低头?认错:“臣有罪……”

祁洛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逼朕, 静王病逝, 你们就迫不及待要?朕杀死楚容,那你们可知,楚容对静王和?朕亦有培育教导之恩!”

“为什么要?逼迫朕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为什么……”

朱令章道:“可此罪人留在陛下身边, 怎能说?得过?去,陛下若将他视为亲人而?不舍, 臣无话可说?,可陛下对楚容真的仅仅如此?”

楚容不忍祁洛陷入两难,忍住颤抖说?道:“是我贪生怕死,蛊惑陛下, 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 与陛下无关……”

“罪臣楚容,愿意接受陛下任何处置, 诸位臣公何必对天子咄咄相逼。”

又有丞相党羽谏言怒斥道:“大殿之上,何时轮到?你一罪人辩解,废王楚容理应赐予死罪,且在三年?前就应该死了。”

薛山将亦是开?口怒怼丞相一党:“陛下自有决断,何时轮到?你们指手画脚,在殿上颐指气使,对陛下不敬!”

祁洛深吸一口气,说?道:“赦免楚容戴罪之身,为祁国庶人。”

朱令章道:“陛下,怎能如此轻轻饶过?,他犯的可是谋逆之罪!”

祁洛道:“当年?楚氏谋逆之罪虽为先帝所定,但却没有铁板铮铮的实据,如今朕才是祁国皇帝,如何处置,依朕说?了算。楚容曾救过?朕的性命,朕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救命之恩,承教之恩,抵他一条残命,逐出皇宫。”

殿下,依旧有人不依不饶:“就算如此,也不能饶恕,应当逐出祁国!”

“没错,逐出祁国!”

“请陛下将楚容逐出祁国!”

祁洛暗暗咬牙,持剑的手都在颤抖:“来人,逐楚容出祁国……”

楚容被两个侍卫松绑后,带出大殿,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刀山火海,这样的结局,已?经是祁洛给他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他无怨,无悔,只有心碎和?不舍。

……

幽暗破旧的冷宫,他并未被立即送出皇宫,而?是又回到?这个熟悉的老地方,兜兜转转,又躺在冰冷的地上。

“祁洛,祁洛。”楚容每每念出他的名字,眼?泪便不由自主的落下来,顺着眼?角流入发丝间。

被封死的门窗透不出半点光线,外面有侍卫把守,哪怕身处如此落魄处境,也不忘派人保护,一切都结束了。

忽然,门被推开?,楚容心中?激动,却看到?是给他送饭菜的冬离。

这一幕,是那么熟悉,当初亦是冬离在冷宫照顾他,给他送饭打水,相依为命,时过?境迁,又回到?原点,真是造化弄人。

冬离道:“容容,你吃一点吧。”

楚容摇头?:“我不饿,冬离,你走吧,在陛下身边好好做事,照顾好自己。”

冬离忽然忍不住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些菜都是小铃做的,我们没等到?你回来,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以?后咱们还会相见吗?”

“我是真的舍不得你走,陛下也舍不得。”

“别哭了冬离,丑死了。”

“我就哭,反正这里也没旁人,我和?小铃还有杏合姐姐给你准备了些银钱,虽然不多,你走后肯定用得上,够你在外面买片地了。”

“你们还真是……”楚容揉揉他的脑袋,说?道,“这么多,我也花不完啊。”

冬离道:“你瞧你细皮嫩肉的,哪里是吃苦的人,不多给你准备点,往后日子还长呢。”

楚容感受到?满满温暖,替他擦干眼?泪:“回去替我谢谢他们。”

冷宫的夜那么漫长,他从未觉得时间过?慢点也挺好,至少,不那么快说?分别,天色已?黑,外面看守的侍卫也换了一拨,楚容靠在角落里睡觉。

最后,他还是没能去一趟静王府……

深夜时的冷宫安静的没有一丝吵杂,今夜过?后,他该何去何从,一想到?再也不能与祁洛相见,就连梦中?都是苦涩,真的好冷……

残破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走入殿中?,望向角落里蜷缩的人,眼?中?透着无法隐藏的伤心,他悄悄走近,蹲在楚容身前,伸手去触碰那张不安的睡颜。

“祁洛,你还是来了。”楚容抓住他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对不起……”祁洛微微低头?,拂过?他憔悴面容,“朕会让一行暗卫护送你离开?皇宫,顺便让元澄跟在身边保护你。”

楚容道:“你不打算让我离开?祁国?”

祁洛道:“你当然不能离开?,朕还需要?你。”说?罢,他将一封密诏塞给楚容,还有另一半调兵的虎符,“带着它们,先离开?。”

“你这是……”楚容忍不住打开?密诏看了一眼?,惊慌道,“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一人对付楚鸾,朱令章显然是向着楚鸾的,你孤身对抗他们,很是凶险!”

祁洛道:“危难时刻,你可带着密诏去找薛将军,但千万不能随意透露自己行踪。朕要?将楚鸾和?影杀门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阿洛……”楚容紧紧抱住他,难以?言喻的不安挥之不去,祁洛亦是抱紧了他,在漆黑幽暗的冷宫,舔舐伤口。

楚容累的靠在他肩膀睡着了,祁洛就这么陪了他一整夜,天不亮,便备好马车将他送走,楚容探出脑袋与他相望,险些落泪,话堵在喉咙就是说?不出口。

他将祁洛交给他的一半虎符和?密诏贴身藏着,时时刻刻警惕,除了他,谁都不知道,就连元澄也不知,这关乎祁洛的安慰,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马车很快行驶出皇宫,元澄带着他来到?一处清幽偏僻的山间小屋,四周都是保护他的暗卫。

……

三日后,静王府灵柩入帝陵的日子。

楚容辗转难眠,坐在院中?发呆,这些日子他消瘦许多,茶饭不思,偶尔在夜里毒性会发作,痛得他眼?前出现幻觉,仿佛身处梦境。

越来越频繁的毒发,意味着楚丝音不能再等,她和?自己同样承受着毒性折磨,他想去静王府看一眼?,哪怕就一眼?。

“元澄,我能不能……”

“不能,陛下吩咐你现在哪也不能去。”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看一眼?,我保证不添乱,就远远看一眼?静王的灵柩。”楚容满脸恳求,眼?巴巴的盯着元澄,“求你了。”

元澄不说?话,别过?身默认拒绝。

楚容知道他在给元澄添麻烦,也不好一直为难他,毕竟他也是按照祁洛的吩咐在做事,自己强人所难是不对的,于是又坐在院中?发呆。

日头?不知不觉到?了晌午,楚容勉强喝了些清粥,准备回屋子里歇息,外面被看守的滴水不漏,他就算想偷偷溜出去都不行。

元澄在门外敲了敲,询问:“我能进来吗?”

楚容道:“请进。”

元澄给他送来热茶,看到?他正在提笔书信,说?道:“写完了吗?”

楚容道:“写完了,有事吗?”

元澄道:“你不是很想看一眼?静王府吗?我这会带你去,正好赶得上灵柩出府。”

“你……真的愿意带我去!”楚容满是感激,将桌子上的书信收好,走出门时院中?已?经备好马匹,元澄与他同骑一匹千里马,快马加鞭不到?半注香便能赶到?城中?。

一路奔波,他们二人赶到?京都离静王府最近的街巷。

楚容衣着简陋,头?戴斗笠,与元澄远远站在狭小的巷子里,静静观望着祁沐的灵柩渐行渐远:“还好赶上了,无论如何,我都要?送他一程。”说?罢,又开?始落泪。

“别太?伤心,一会还要?往回赶。”元澄给他递上帕子。

“谢谢你元澄,不过?……我还有一事要?拜托你。”楚容将写给楚丝音的书信递给他,说?道,“麻烦你将这封信给静王妃。”

“好。”元澄爽快应下。

安然回到?小屋后,楚容心中?很是解脱,趁着夜色倒在木椅上数星星,他在想,祁洛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就寝,会不会想他。

不知不觉,便在院中?睡着了。

第二日,身上多了一件被子,果然又麻烦元澄照顾自己,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件,是宫里御用的宣纸,楚容激动打开?,果然是祁洛的字迹。

‘一切安好,朕心心念念之,愿早日重?逢。’

短短一句话,让楚容露出久违的笑意,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原来写信是这么浪漫一件事,立刻奔向书桌提笔回信。

“第一日想你,第二日想你,第三日想你想你想你。”楚容对着自己的书信傻笑,不管了,能看懂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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