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幻影（1 / 2）

第113章 幻影

113.幻影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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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松一早就注意到, X-er警官的话很多。

自从自己抗议对方输出的合成音调太像蓝雪开始，这位蓝眼睛警官的话就变得很多。

陪同瑞松造访一号陨石山谷那天，X-er古怪地穿了一整套纯白的西装。捕捉到瑞松微妙的皱眉表情后, 他又兀自在显像井内旋转了一圈，飞快将自己的赛博皮肤换成了一套黑色皮夹克。

瑞松甚至怀疑对方悄悄在全息投影中将自己的身高略略调高了一点，身姿益发笔挺伟岸。

“我看起来怎么样？”X-er眨着大眼睛问瑞松。

这是在干什么。瑞松敏锐地移开视线, 手指按在太阳穴上, 假装没有发现赛博警官的这些小动作。

早知道就不说他原来的合成音像蓝雪了。

“我也觉得白色西装过于高调, 好像要去出席婚礼, 并不适合当前的协同调查任务。”X-er在显像井中解释，“考虑到探视对象是蓝雪，我觉得我和你一起出现时, 还是不要过度激起对方的敌意才好。”

……什么叫激起对方的敌意。瑞松动一动耳朵。

这位赛博警官凭什么觉得蓝雪会对他产生敌意啊。

X-er对瑞松的想法浑然不觉, 只专心坐在瑞松身畔发呆。他此时看上去无所事事，实际上却正在操纵着两人乘坐的接驳舱。

多么奇妙, 科学家想。抛离了血肉之躯以后，人类竟然可以做到如此无所不能。

他紧盯着X-er后颈上微微炸起的汗毛, 为数字化人格们出神入化的模拟计算能力感到惊讶——此刻身边的警官多么像一位真人啊, 瑞松在心中盛赞。

“……所以，马上要结案了，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发呆中的X-er忽而转头, 吓了科学家一跳。

“什么问题？”瑞松看他, “和案件有关吗？”

“有关啦。”X-er回答，“之前看到卷宗时，我就觉得有点好奇了。”

嗯。瑞松调整了坐姿, 等待着赛博警官的提问。

“就是……所以说, 嗯。”X-er稍微犹豫了一下, “你在证词中提到，蓝雪对你进行杀害的那天晚上，你故意对他展示了你脖子上的一枚……一枚吻痕。”

瑞松脖子动了动。

“……所以可以告诉我那枚吻痕是谁留给你的吗？”X-er警官目不斜视。

瑞松一哽。

“我觉得这个问题对于案件来说很重要啦。”X-er小声嘀咕。

……哪里重要。瑞松暗暗捏了捏指骨——不是说马上就要终止调查了吗？

“然后就是，”赛博警官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盯着舷窗外，“其实我个人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细算起来已经有几百岁高龄的科学家脸上，此时忽而泛起一阵热浪。

——神！经！病！！！！他在心头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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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面对蓝雪，那感觉就像进化了一万年的智人再次面对山火，面对毒蛇，面对无垠的深空；即使对方没有再做什么，内心还是会泛起莫名的恐惧。

X-er悄悄叩击了瑞松的脑内个人终端。

“干什么？”沉浸在不安中的科学家有些手忙脚乱。

“让我的一部分意识入驻到你的脑机里，保持和你的私下联络。”X-er解释，“这样你想和我讲话的时候，可以直接在脑内交流，不被蓝雪发现。”

“只是意识陪伴，我又不会对你的大脑做什么别的事情。”赛博警官多余地作出承诺。“我现在还在工作时间。”为防止科学家产生异样的联想，他又马上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

……所以非工作时间就可以乱来吗？科学家嫌弃地想。

然而瑞松抿一抿唇，还是为X-er打开了自己的脑机权限。

“你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可以马上叫我，我立刻带你离开这里。”X-er的声音冷不丁在瑞松脑中响起，让不习惯这种沟通方式的科学家吓了一跳，“我一定会全力保证你的安全。”

说什么大话。瑞松暗暗瞥了触摸不到的赛博警官一眼，脑中冒起怀疑。然而不可否认，X-er进入他脑机以后，他整个人精神好像稳定了一点。

他手指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作为世龙号第三任首席科学官，他当然知道此时脑内的赛博人也在轻拍自己的膝盖。这种奇妙的感受，竟让他拥有了久违的安全感。

呼……他徐徐舒出一口气。

他抬头面对蓝雪，然而眼前的英雄舰长却空有一副皮囊，礼貌又无趣。

瑞松明明是怀抱着撕下蓝雪伪装假面的目的而来，此刻却感到有几分哭笑不得。

有了对抗的勇气后，他能仔细捕捉到对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他皱眉凝视着这位「舰长」，看对方面对自己时那想触碰又小心收回的视线。

被强烈吸引，却克制。

那不是蓝雪该有的视线。

蓝雪的风采翩然、文质彬彬他不是没有领教过，世龙号舰桥上那万人敬仰的英雄舰长，人前谈笑时向来如佛祖拈花示意，浑身释放耀眼光辉，令人肃然起敬；而唯独看向瑞松、看向这位首席科学官时，眼底会有藏不住的占有欲。

那是即使稀释一万倍也会被瑞松捕捉到的侵略性。

那始终藏不住的攻击性，时下却在眼前的「蓝雪」眼中消失了。

他侃侃而谈，竟真的只剩春风化雨。

瑞松发出不甘心的失笑。

“你的判断是什么？”良久，X-er在瑞松个人终端悄悄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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