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Original（1 / 2）

第112章 Original

112.Original

《最初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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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自己的上一次死亡, 无疑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瑞松已经将自己濒死体验的第一视角记忆碎片提交给警方，然而机器毕竟不能解读所有蕴含在回忆中的感受，关于蓝雪在星舰时代涉嫌故意杀人一案, 还需要瑞松的更多口述指证。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蓝雪真的杀死，而蓝雪使出全身力气恶狠狠扼住他脖子的最后一瞬，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再次活过来。

“杀了……我……也不会……爱上……你……”他被蓝雪扼得满脸通红, 双眼圆瞪着, 费劲最后一丝力气对舰长发出嘲笑。

将我心灵碾碎, 挫骨扬灰, 让我死一千遍，再活过来，也不会爱上你。

永远不会。

这是瑞松用最后姿态, 顽强对蓝雪释出的恶意。

视线的最后, 他看见蓝雪青筋暴起，鹰瞵鹗视, 指甲深深嵌入自己颈项上的那块吻痕，要置自己于死地；而下一秒的意识醒转, 他竟已置身于赛博社会与新人类和平共存的的人类第三家园。

“——欢迎回来！新人类真正的现代义体技术之父！！”

茉莉博士少有这样大呼小叫的时刻, 为迎接心中的偶像，她甚至叫FITA在全息显像井里安排了赛博礼炮，花里胡哨环绕着瑞松炸个不停。瑞松尚在惊疑之中, 向来稳重的科学家已经飞快拿出准备好的签名板塞在瑞松手上, 坚持要这位观星客三世为自己签名。

“已经是几百年以后了呢。”博士注视着前辈的面容，轻声感叹，“首席科学官大人, 您在世龙号星舰上曾经的所有伟大设想、理论、假说, 如今都被我们实现了哦~”

“谢谢你, 瑞松前辈，见到你真是开心。”科学后辈认真地向他致意。

瑞松一怔。

……已经是几百年以后了吗？

蓝雪，还在吗？

“——蓝雪将你的记忆全部封存，和被转移的DNA样本一起，保留在了英灵纪念陵。而你的意识从你上一具义体生理性死亡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被启用过。”

警方的证人询问室里，负责调查蓝雪当年在世龙号上涉嫌故意杀人案件的赛博警官这样向瑞松介绍。

负责询问的警官有一男一女，女警官是留着童花头的年轻义体自然人，男警官岁数不祥（严格来说，性别其实也不祥），是一位使用古地球北欧人种特征作全息皮肤的赛博人格X-er。

瑞松此前觉得X-er的合成语音输出实在太像蓝雪，令人痛苦不已；在他的多次抗议下，这位赛博警官工作时被迫更改了合成输出频道。

而目前X-er警官讲话故意地低沉磁性了许多，又让瑞松总觉得对方在试图和自己调情。

……算了。瑞松揉着太阳穴，破罐破摔地放弃了干涉。

“他对外宣称你已经死于世龙号科学组的一次实验事故中，而由于彼时的意识传递技术尚在起步阶段，你的核心人格并没有被完整保留下来——虽然我们其实不太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赛博警官蓝色的全息之眼在显像井里瞥瑞松一眼，小声嘟囔，“凭借他对你的执念，要一比一地完全复活你，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才对。”

室内稍显闷热，瑞松不经意地拉了拉衣领，呈现出一小段锁骨。赛博警官捕捉到询问对象的这一动作，默默通过中控将室温调低了两度。而童花头警官则盯着瑞松的衣领，本来是刑警优点的敏锐洞察力，此刻却让人走神了。

——脸和身体同那位贵公子一模一样，而对面的人身上却没有世龙氏的白龙刺青呢。女警官想。

再仔细看，瑞松的漂亮脸蛋虽然和那位后辈一样精致耐看，眉宇间却笼罩着远比江信深沉和复杂的神色，真真切切地让警官们感受到自己面对的另一个人。

不同人格调动面部肌肉的不同方式真是奇妙。没有血肉之躯的X-er警官不由感慨。

瑞松淡淡抿了一下唇，没有回答赛博警官的疑惑。

他当然知道蓝雪为什么不敢复活自己的首席科学官。

蓝雪知道这位科学官永远也不会爱上自己，所以无法面对真正的瑞松。

他造了瑞姬，造了江信，给了伟大国父一个金光闪闪的第一家庭，却永远没有勇气面对最真实、最完整的那一个瑞松。

懦夫。瑞松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

童花头警官正正心神，手指在屏幕上划动一下，继续工作：“嗯，我们这边下一项需要向受害人确认的事项……”

而此刻询问室的玻璃窗忽而从外面被人敲了敲，两位警官同时回头，门外另有一名看上去明显更高级别的警方长官肃穆而立。

童花头警官起身打开了询问室大门。

“是蓝雪。”瑞松敏锐捕捉到了长官忧心忡忡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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