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她鼓着腮帮子不依不饶:「那我春天去一次夏天去一次,秋天去一次冬天去一次!」
「次次盛情款待!」我笑。
小舒皇后带着一大叠文件回了椒房殿之后,我只身爬上了静澄阁的楼梯。
平时只有一层二层在使用,再往上只收着些不常用的箱奁。
有些是我出嫁时带来的小玩器和衣裙首饰,那个时候什么都要带,硬是磨得哥哥多派了许多人手搬嫁妆。
真带来了,做公主时心爱的东西装饰在皇妃的身上,却有些不合时宜。
就那么闲置了许多年。
开箱来看,那些珍珠宝石的头面依旧散发着柔美的光芒。
它们静静地审视着我。
审视着这个老去的少女。
我重重地合上,头也不回地又上一层阶梯。
开了天窗,爬到阁楼顶上。
静澄阁盖得又瘦又高,登顶竟能俯瞰北国皇宫内的大半风景。
我太久没有出过宫门,此刻被高处的夜风一吹,竟忍不住大口呼吸起新鲜空气来。
直到把自己呛到。
才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尚盈盈,你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
我将沉重的金冠卸下,放在屋脊上。
脱了鞋子,整整齐齐地摆在身畔。
像一片叶子一样摊在硌人的砖瓦上。
头顶的星空如此广袤浩瀚,像一条没有边界的河,笼罩着南北两国。
我们共用着同一轮明月和星群,却又实实在在地印证了「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我这个南人,终究没能真正适应北国。
默河的工程时时传来详细的进展简报入宫,每一次我都暗自喜悦。
某个与往常无异的清晨,我正在院中采摘带着露珠的栀子花,准备拿来研做香粉。
是的,那座桥从冬天一直建到次年六月,终于接近尾声。
我提着小篮站在茂密的枝叶下,采够了花朵,正要回宫。
另一棵树下传来两个小太监细细密密的谈话声。
「默河上游的水库一开闸泄洪,得冲了多少屋舍农田啊。」一个说。
「害,那些朝廷都有补偿的,轮不着咱们操心,就是那座桥,真不明白上头怎么想的,又建又毁的跟闹着玩似的。」另一个答。
「是了,可怜那位南国小将军,听说还没有成家呢……」
「唉……」
听到「南国小将军」的时候,我的脑袋「轰」的一声,似有火药在颅内炸裂。
手中的篮子跌在地上,花朵落了满地。
那两人听见动静一惊,看见是我,更惊。
「皇太贵妃娘娘.......」
他们忙不迭地行礼,我看着他们嘴巴在动,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我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几步,转身跑了起来。
提着裙子飞快的穿过宫中长长的夹道,风声在耳边呼啸。
鞋子应该是掉了,因为脚心踩在北国的青砖上,那么凉。
我没有尽头地狂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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