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怪诞的梦，唤我亲弟的人”（1 / 2）

第四十一章 “怪诞的梦，唤我亲弟的人”

　　跑，怎么不跑，可他能跑的掉吗？

　　自打上次他破窗逃亡后，段客川给家里上上下下全换成钢化双层玻璃窗，大门的密码锁又加了一道钥匙，再说现在深更半夜，跑出去他去哪？就他这张脸现在到哪都是招风惹眼。

　　晨歌的手不安地垂在身侧，手心沁满了汗。

　　段客川站在屋子里一动不动望着晨歌，沉默的像只无辜羔羊，他狠辣阴毒的眸子开始融化变软，一滴一滴汇成蜡炬沿着锋利的下巴颌儿滑落。

　　晨歌没见过这样的段客川，他脱下狐狸皮露出蛊惑人心的皮囊，变得让人认不出，这是撒谎的前兆，晨歌太傻了，他分辨不出，因为他哥从来不会给他撒谎，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是真话，反正也不是好活。

　　现在段客川要骗他，他也分辨不出。

　　“晨歌，你别跑，我没生气。”

　　这羔羊靠近晨歌，用他可怜无措的双眼夺取同情，捧着晨歌的脸，阔达道∶“我没看过多少电影，但投资过不少影片，演戏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我还是明白的，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走法，刚刚是我过激了，别怕，以后我们不演戏了。”

　　“戏里戏外不一样。”最后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晨歌提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双手抬了又落，最后搭在段客川腰后，心有余悸道∶“好，不演了，也不看了，我们去睡觉。”

　　段客川点头，转身去关投影设备时还攥着晨歌的手，力大如钳，在昏暗中没有去摸开关而是直接拔了电源。

　　黑暗笼罩四周，晨歌一时间无法适应，身边有联排座椅，他没来过这间房，对排列布局不熟悉，全靠段客川半揽着走。

　　躺到床上他彻底睡不着，翻来覆去，闭着眼也能清晰察觉到段客川描摹的视线。

　　“为什么睡不着？”段客川将他拢进怀里，手掌轻拍后背，语气中带着难以捉摸的轻缓∶“是我今天吓到你了吗？”

　　晨歌掀起眼睑，颤抖着唇去亲段客川，沉默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段客川说∶“想睡觉吗？”

　　晨歌揉着眼睛，说∶“想。”

　　“你乖乖躺着，马上回来。”段客川捏他脸蛋，话中含着淡淡的警告意味，晨歌自是不敢跑，睁眼看段客川起床走出房门。

　　十分钟后，段客川回来了。

　　他端着一杯温热乳白色液体，奶香盈满房间，拉着晨歌的胳膊坐起，顺手拿他的枕头当靠垫靠在晨歌背后，固定好，将手中的杯子递到他嘴边，“喝点牛奶睡，马上就能睡着了。”

　　晨歌无法抗拒，甚至无处可逃，张开嘴醇香的牛奶便灌进口腔，顺着喉咙急促而下，压根不给他吞咽的机会，晨歌被呛住。

　　推开杯子猛咳时段客川倏地捂住他嘴，柔声道∶“乖，慢点喝，不要吐出来了。”

　　晨歌被憋红了脸，泪眼汪汪控诉他。

　　段客川被他盯的浑身发麻，放了杯子就去抱他，像抱玩偶似将人锁进怀里，手脚都箍着，“马上就睡着了，乖。”

　　这觉睡的跟受刑似的，晨歌无法挣脱，闭上眼，听着段客川在耳边念叨，这话更像施了魔咒，沁着诅咒的毒液顺着耳朵钻进大脑神经，昏昏沉沉中做了一个怪诞奇异的梦。

　　一张圆面四角桌上，晨歌坐在阴影里，桌上的蒜苔腊肉、红烧排骨、番茄鸡蛋面蒙了一层油光。

　　江清容和晨令坐在对面，一派孝儿慈母，饭菜向他们倾倒，倾进他们面前看不见底的铁碗，没过多久，空了，尽了，没有吃的了。

　　晨歌揪着垂在膝盖的桌布，异常兴奋，谁也没得吃了，都要饿肚子。

　　可晨令却下了餐桌，绕着圆桌气势汹汹冲到晨歌面前，他擒着晨歌的衣领，额头细管绷起，头发上指，目眦尽裂，他怒喝，是你吃完了！是你！你要死了！马上就死了！

　　他要死了。

　　这念头在脑袋里盘旋的瞬间晨令先疯了，他推到晨歌，两人滚进无边无际的黑暗，现在，他们要一起死了。

　　江清容刺耳的喊叫又开始了，干巴的身子蕴含巨大能量，她掀飞桌子，嚎叫着越跑越远，越跑越远。

　　然后晨歌看到浑身的血。

　　梦醒了。

　　睁开眼，下午一点，不正常的作息，不正常的睡眠时间，不正常的梦。

　　“段客川？”晨歌揉着太阳穴喊，没人应，起身去洗漱遛鸟。

　　屋子静的可怕，冷水拍打脸颊后骨子都是寒的，脑袋却还是恍惚的，晕晕乎乎还有想睡的预兆。

　　水摇，路晃，天遥地转，晨歌拍拍脑袋，踩着虚浮的步子轻飘飘向屋外走，扶着旋梯下楼，空荡荡。

　　定眼一看，也不是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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