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滋味（1 / 2）

第一百九十八章滋味

　　“你走的路要繁花盛开，要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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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用于某某

　　后半夜，快到清晨的时候。

　　吴北枫蒙蒙登登地客厅里取水，两只脚像灌了铅样。

　　在客厅的楚莫川睡得很浅，一听动静就起来了。

　　吴北枫似乎不大清醒的样子，倚着门框，认不清楚眼前人。

　　他无意识地呼唤起记忆深处的名字，抿了抿干得裂缝的嘴唇。“阿…川…”

　　“水……”

　　楚莫川顿住了。

　　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意识到吴北枫的状态有些奇怪。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热地仿佛烧了起来。

　　可能连日里不好好穿衣服，昨天又淋了雨，生病了。

　　楚莫川连忙把他抱回了被子，“你躺着别动，我帮你拿。”

　　“家里有没有退烧药？”

　　吴北枫用热乎乎的身体足曾月匈月甫，他白玉般的面颊仿佛烧起了红云。

　　他思考了很久，待楚莫川第二次问他的时候，才呆呆地回答。

　　“没、没有。”

　　雾气淼淼的眼睛满是委屈，指骨勾着楚莫川的衣襟。

　　楚莫川查了一下。

　　“这附近有家诊所，我去买点药。”

　　他拿湿毛巾捂着吴北枫的头顶，手指探了探他面颊的温度。

　　“你再睡会。”

　　“我马上回来。”吴北枫乖巧地点了点头，窝在被子里。

　　他明明应当觉得热的，在那片厚重浓稠的黑暗中，却仿若坠入了无底的冰窖，浑身发冷。

　　青年蜷起了脚。

　　他的腿骨纤瘦，也没什么御寒的脂肪，像只在凛冬中迷失方向的候鸟，雪白的羽翼低垂着，连一丝的微风都会带走体表的温度。

　　双爪凝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在寒夜里奄奄一息。

　　他没办法使自己暖和起来。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不知过了多久，熹微的暖光亮了起来。

　　他顺着光源看过去，模糊间看见了楚莫川的身影。

　　楚莫川顾不得脱下外套，忙着烧热水。

　　水温试好之后，扶着吴北枫的后腰将他抱起来，在他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我买了温度计，先量一下。”

　　他的手触到夏余的领口，又犹豫了。

　　“小枫……”

　　楚莫川的眼神飘乎乎地，几乎没有看吴北枫的锁骨，“我帮你把扣子解开。”

　　楚莫川把上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抬起吴北枫的手肘。

　　吴北枫的皮肤细腻而柔软，像月光织成的锦缎似的。

　　但那锦缎却是热烫的，泛起异样的薄红。

　　楚莫川的力道下意识放轻，生怕把人弄疼了。

　　那金属质地的探头触及皮肤的时候，吴北枫被冰地一个激灵，软软地倒在楚莫川怀里。楚莫川看了一眼读数，38.9度。

　　“小枫，先吃药。”

　　他把退烧药端过来，吴北枫嗅到气味，不肯张嘴。

　　楚莫川哄他。“甜的。”

　　“一口就咽下去了。”

　　吴北枫皱起鼻子侧过脸，表示抗拒。

　　楚莫川思量了一会。

　　终于，他扶住吴北枫的下颚，用舌头轻柔地撬开他的齿关。

　　吴北枫无助地回应着，眼角逼出了些许晶莹的泪。

　　楚莫川低头今口了一口药液，托着他的后颈，渡到他嘴中。

　　吞咽的过程被无限放缓，连下咽的声音都稍显暧昧。

　　楚莫川亲昵地抚了抚他的眼角，“是甜的对吧？我没骗你。”

　　生病的人需要静养。

　　楚莫川拢了拢吴北枫的头发，把他放平。

　　“睡吧。”

　　他起身打算去厨房翻翻米和食盐在哪里，熬点粥。

　　吴北枫小幅度地拉住他的衣摆。

　　他以几乎听不真切的音线呢喃道。

　　“别走。”

　　吴北枫不想一个人待着。

　　在那空荡荡的房间中，只能听到风的呼啸和窗棂的震颤声。

　　黑暗如同裹覆在尸体上的黑色幕布，在他身周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并不惧怕黑暗。只是害怕孤独一人。

　　自吴妈逝世后，吴北枫学会了将悲伤和苦楚掩藏起来。

　　他伪装出一副和常人无异的姿态，心底无论多么空落，都能笑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在那个家中，再也没有等待他回家的人。

　　他的房间，永远是昏暗的。

　　他将会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生活。

　　直到吴妈留下的老房子被变卖出去，南野也离开他。

　　无论怎么自欺欺人，用谎言加以遮掩，内心的渴望却野蛮生长。

　　他希望有能陪伴自己一生的人。

　　事到如今，又在想些什么呢。

　　吴北枫可能真的烧得发蒙了，才会显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拼尽浑身解数，近乎本能地恳请这个人留下来。

　　楚莫川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比最开始缓和些了。

　　这是他继知情后第一次表达出依恋。

　　吴北枫被摁在被子里，有些无措。

　　他贴紧了楚莫川的腰腹，把头枕在他膝盖上。

　　眼神像雏鹿般湿漉漉的，有些楚楚可怜。

　　“那我要做什么……你才会留下来？”

　　吴北枫委屈地问，他觉得他要孤独终老。

　　楚莫川叹了一口气，明明是这个小家伙不要他了。

　　楚莫川在幽暗的光线中牵住他的手。

　　吴北枫的掌心比他小了一圈，不大不小，攥在手心里正好。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的。“楚莫川与他十指交握。像是要抚平掌心所有的纹路，郑重而缓慢。“我会陪在你身边。”

　　“永远。”

　　吴北枫的意识朦胧，抬起那雾蒙蒙的眼睛确认道。“明天早上也在？”

　　楚莫川答。“每天都在。”

　　喜欢上一个人的契机，是些很微小的事。

　　或许是一次指尖的交触，一个心有灵犀的回眸，又或许……是在生病时，他笨手笨脚帮你做的那次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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