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不分（1 / 2）

第一百九十二章不分

　　大风可以吹走一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

　　在改变与塑造自己的过程中，也许能从一寸冰封的荒芜里培养十万枝怒放的蔷薇，也许就能够从绝望中看到希望。

　　“哥…”吴南野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现在的情绪。

　　“没事的，我打个电话。”

　　吴北枫第一反应打给了楚莫川，转身他去阳台了。

　　吴南野低头继续看超博，热搜顶的很快，全屏的黑料和骂声。

　　关于吴北枫的家世，他的学历，他的歌，他的外貌。

　　全部都沦为他的黑点。

　　人们说他出身贫寒，在平民窟长大，没有家教没有教养没有礼貌。

　　暂不说这不构成推理关系，暂不提吴南野是吴北枫的弟弟护短的心理，这些都抛弃。

　　仅仅代表普通人都会看着觉得荒缪得要命。

　　怎么会有人相信呢？

　　还有人指出吴北枫没有上过大学，没有文化，粗鄙之人。

　　更离谱说吴北枫的歌都是抄袭，吴南野简直气死了。

　　他哥哥实力有目共睹，没有人不会不认同吧。

　　外貌，整容。

　　歌曲，抄袭。

　　人品，恶劣。

　　所有的人像是像把这辈子的脏水都泼在一个人身上。

　　吴北枫不该承受这些，尽管他有数量庞大的粉丝数量。

　　但在一些事实基础上，吴北枫某些方面无可辩解。

　　他们部分说的是真的，他们其他部分说的是假的。

　　也许没有人在乎真相吧。

　　吴南野打了很多字，想要试图去解释辩解。

　　但没有人相信，只换来了无穷无尽的回复和轰炸。

　　“阿野，我们先走，等会有人来接我们。”吴北枫打完电话表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很疲累也无奈。

　　袁姐来接他的时候，吴北枫戴着口罩一直低着头在看手机的消息。

　　车内是黑暗的，车外偶尔有几个昏暗的路灯，吴北枫挡住了脸，就像沉溺在无边夜色之中，看不透他的任何情绪了。

　　唯独他手机的手机屏幕亮着，他一直看着，滑动着，承受着所有污言秽语，也担负着所有的造谣诋毁。

　　吴南野很想说些什么，他又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助到自己的哥哥。

　　“哥，别看了。”

　　吴北枫小幅度摇摇头，他说，“我以为，只要有实力就够了。”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被骂也只是能力不够。

　　但他低估了这世间人性的丑恶，看轻了人性的劣质。

　　吴北枫不由想到第一次和杜帆拍戏的时候，那时候他身边围绕着很多人，对他由衷表示出欢喜。

　　现在想想，也许是言不由衷，也许是虚假的。

　　他明明没有把当时别人的话当作一回事，可也许至始至终他们都是这样想的吧。

　　记得第一部电影杀青后。

　　杜帆喊了所有的人，找了旁边不远处的一家高档酒店吃杀青宴。

　　电影拍得很不容易，杜帆筹备了好久，现在终于拍完了，最后酒酣耳热，在开心的日子只说些开心事。

　　吴北枫是主演，难免要喝酒。

　　他是不太能喝酒，又不会接受别人的强迫，可现在也很愿意喝，因为和剧组在一起待的这几个月，吴北枫过得舒服又开心。

　　丹丹却吃不下酒菜，在旁边急得冒火。

　　刚刚丹丹的发展对象给她发消息，说是那边闹事镇不住场子，向她求助。

　　她作为未来女朋友的自觉当然义不容辞，应亲自上阵。

　　可这边在喝酒，丹丹肩负着要平安将吴北枫送回家的重任，又走不开。

　　还是吴北枫无意间看到丹丹连板凳都坐不住，问了一句。

　　丹丹实在是着急，坦白说了那边的情况。

　　吴北枫抿了口酒，朝他摆了摆手：“走吧，我还能回不去？”

　　丹丹就等这句话了，拿上车钥匙就溜了，但还是不太放心，到底还惦记着吴北枫，在路上给楚莫川发了条信息，说是吴北枫在吃杀青宴，喝了不少酒，自己有事先跑了。

　　楚莫川正在开晚间会议，手机处于屏蔽状态，但对他的某些艺人有特殊的设置，目前吴北枫有这个待遇。

　　他看到这条信息，索性把剩下的工作都推到夜里再做，先去接吴北枫了。

　　酒席未散，摄影师吵着要给剧组全体人员拍合照，现场乱成一团，吴北枫没空看手机，直到感觉有些头晕，推开包厢的门，想去洗手间一趟，却忽然看到墙上靠了个人。

　　他一抬眼，视线有些模糊，又多看了两眼：“阿川？怎么来了？”

　　吴北枫走到他的面前，解释了一句：“丹丹有事回去了，我来接你回家。”

　　吴北枫怔了怔，其实他刚刚听到丹丹那样说的话了。

　　吴北枫哑着嗓子嘟囔：“就这么点路，还能丢了吗？”

　　楚莫川笑了笑：“你喝醉了。”

　　吴北枫就不说话了，他喝不了酒，现在有点想吐。

　　他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的隔间里，本来打算跟杜帆打个招呼，楚莫川在外面站着等他。

　　楚莫川能听到两个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你知道吴北枫吗？”

　　另一个人说：“就是这次杜帆的男主角吗？长得倒是真好看。”

　　“就是他。”那人的语气十分刻薄：“听说他有好几个金主，上次看见映画的高层送他玫瑰的时候里面还夹着支票。”

　　另一个人语气莫名地感叹了一句：“可真值钱啊。”

　　他嗤笑了一声：“可真是又浪漫又实惠，面子里子都有了。不就是个给钱就能艹的玩意，长得好看就是……”

　　只不过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人从领口拎起来，撂到一旁的墙壁上了。

　　楚莫川个子很高，右臂力气又极大，这样拎着个偏瘦的成年男人完全不费力。

　　那人拼命挣扎，脚也落不了地，尖叫着抬起头才能看到楚莫川的长相。

　　他面色阴沉。

　　楚莫川将另外一个人推了进去，反锁上隔间和洗手间之间的门，低着头，一字一句问：“你方才说什么了？”

　　那人吓破了胆子，甚至没反应过来傅青忽然动手的缘由：“我说什么了？”

　　楚莫川一言不发，他继续用单手制住那个人，左手打开水龙头，灌满了水池，就将那人的头往里面按。

　　呛水和求饶的声音一同传来。

　　楚莫川不为所动，实际上他的脸色都没变，只是慢慢地数着拍子，然后将那个人从水里捞起来，又问：“你方才说什么了？”

　　他只觉得从死亡的边缘被捞回了，原本打算求饶的，可本能却止不住开骂：“我日你妈啊，不就是吴北枫吗？做了不敢让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楚莫川数完了拍子，又将那人的脑袋按到水里了。

　　吴北枫头晕晕沉沉，又吐不出来，外面的话听得模糊，但楚莫川的动静太大，他直起身，从隔间里出来，没管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另一个人，直接去拍通往洗手池那边的门。他知道楚莫川的脾气好，一般不会动手，可一旦真的动手就是要伤筋动骨的。

　　可楚莫川没有开门，依旧是那样不紧不慢，低声数着拍子。

　　实在无法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吴北枫隐约猜到了。

　　吴北枫硬生生将那扇门踹开了。

　　那扇门不太结实，只是个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的薄板。

　　他冲了进去，一抬眼，能看到楚莫川的半边脸，轮廓深刻，眼神阴鸷，狠戾得惊人。

　　楚莫川的余光瞥到了吴北枫，手上的动作不自觉一松，那人从水池里挣扎出来，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而另一个也冲了出来，甚至连地上的人都没管，直接跑了。

　　吴北枫没管他们，而是走到了楚莫川的身边。

　　他的耳朵和脸颊都是红的，眉眼微微下垂，轻声说：“平常遇到这种事，本来应该是我自己动手的。”

　　楚莫川怔了怔，他没料到吴北枫会说这句话。

　　吴北枫顿了一下，接着说：“可我今天喝醉了，没有力气，谢谢男朋友帮了我。”

　　他不会说，别打了，打错了，会出事，有不好的影响这些叫人难过的丧气话。

　　因为对方是在护他。

　　吴北枫不是傻子，他也能隐约知道外面在传什么。

　　回去的时候，那条走廊似乎格外长。

　　吴北枫轻声问：“所以你心情好点了吗。”

　　楚莫川垂着眼，漫不经心地说：“还好，只是我不想你不好。”

　　那一瞬间，吴北枫的呼吸都停止了。

　　其实从那人的话里都能猜到，可直到从楚莫川的口中说出来，他都不太确信。

　　楚莫川很烦那件事，轻描淡写地解释：“也没什么。”

　　今天只听到这么一回，还有更多的人在更多的地方说着更难听的话。

　　吴北枫活了二十多年了，对别人的话看得很开，也不在意背后被议论些什么，可他们侮辱谩骂的是他放在心尖上的朋友家人。

　　那便不行了。

　　就像现在。

　　夜风很凉，两边的窗户都是开着的，吴北枫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他点了根烟，没抽，就夹在左手的食指与中指间，指节一下一下磕在车窗上，很响。吴北枫方才是勉强自己清醒过来，现在又昏昏沉沉，像是醉了七八分，不太睁得开眼了，半阖着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刚刚上车楚莫川的身上。

　　忽然，吴北枫朝驾驶座那边挪了挪，轻轻拽住楚莫川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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